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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甯颉醒来时，入眼便是弟弟漂亮的杏眼——周围一圈厚厚的黑眼圈。他下意识去摸自己左肩，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弟弟紧紧握着。而夜甯熹仍旧穿着夜祺申冠礼时的银白剑衫，正痴痴望着哥哥，眼底凝了一层厚厚的，担忧的冰霜。

“阿哥，”夜甯熹松开了手，摸上哥哥苍白的脸颊，“你终于醒了。”

“阿熹……”夜甯颉看着弟弟包扎过的肩伤，愧疚而不忍，又复而抚上弟弟的手，“你还好么？”

“小伤，没什么。”夜甯熹对自己的伤轻描淡写，“阿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么？”

“唔……”夜甯颉回想了一下冠礼的情形，只记得自己中邪似的拼命要刺杀夜祺申——即便他的理智没想这么做。他的所有意识都被关进了不见天日的牢笼，身体却被别的什么控制了。他担忧地问道：“我有……祺申皇兄呢？”

“他腰腹中剑，还在昏迷。”夜甯熹垂眼道，“阿哥，他不会有事的……”夜甯熹吸了一口气，“可是阿哥你……”

“皇后她……怕是要将我千刀万剐吧？”夜甯颉惨淡地笑了一下，“阿熹，她有为难你么？”

“没有。没有人能为难阿熹。”夜甯熹也跟着笑了。

真好看呐，夜甯颉想——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阿熹笑了，自己便好似远离了世间一切纷乱。

夜甯熹扶着哥哥起身。夜甯颉只穿了一件干净的中衣，左肩也被重新包扎过。

夜甯熹又问：“阿哥的伤这么久都没事，怎么恰好这时候复发了？”

表面上看，夜甯颉的肩伤似乎是因为冠礼上不知受了什么邪术控制才复发；可事实上却正好相反。夜甯颉记得，自己是先感受到肩头一股剧烈的疼痛，再失去意识的；等他见到夜祺申的血回过神来，肩头的疼痛已经叫嚣着要将他淹没。可如今他再醒来，肩上却又没什么知觉了。

问题在于……在于……

“四皇弟呢？”夜甯颉又问。

“他？”夜甯熹几分古怪地凝眉，“阿哥你着魔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做，只顾自己继续吹笛。”他想了想又道，“他没出什么事。不过，祺申皇兄受伤的时候，他好像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