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皇后居然抢先答应了，“方才陛下又遣人来报，今日有要务处理，不便来湘和宫。两位殿下若不嫌弃，就陪陪申儿吧。”

两位皇子又怎敢嫌弃，只能硬着头皮承应了。

周绫湘离去后，夜祺申又摸着下巴嘟囔起来：“父皇上午不是还有闲心去御花园观梅吗？怎么又要处理要务了？”他稍稍叹气，“哎，这么多年上元节，也就莘儿满百日那年与父皇同宴过……”他又看看兄弟二人，笑了起来，“不过今年有你二人陪我，真是太好了。宴饮过后，我们再去找晚殊如何？洛阳城的花灯会，你们可一定不能错过！真是人山人海，还有……”

见夜甯颉的神色愈发阴翳，夜祺申终于住了嘴。他试探地问道：“甯颉你……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都不过元宵，也不过诞辰吗？”夜甯颉缓缓眨眼以作应答。夜祺申又道：“你不是说你二人都不会执着于此吗？”兄弟又是沉默——不执着不代表不遗忘——况且，夜甯颉是执着的。

“你们思念母亲的心情，我能理解……”夜祺申犹豫着，“如果，如果你们想要一个母亲，我可以把母后分给你们。”

“皇兄怎么尽说胡话？”夜甯熹望着大皇子，“生母只亲骨肉；你既不该将皇后分与我们，也不该让我们将他人当作母亲。”

三皇子胸口又被重重锤打——夜芜珊这根刺，还是在阿熹心上留下一道疤。

将心比心，夜甯颉不会愿意让姬红杉做第三人的母亲。他扯笑圆场道：“皇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阿熹说得有道理，皇后只有你一个皇子，我们也只有一个母亲；这事莫要再提了。”他又道：“那花灯会，我不喜热闹，就不去了。阿熹倒该乐意去的……”话一出口他又后悔——自己也不愿阿熹去的。

“我也不去。”夜甯熹冷冷拒绝。

糟糕。夜甯颉心想，自己方才那话，又被阿熹解读成了自己要丢下他的信号。他赶紧补救，嗓音柔和：“花灯会到时候再说吧；元宵宴后，说不定我也想出宫消消食——阿熹你可要陪我。”

夜甯熹撇撇嘴。

“一定要去！”夜祺申又激动起来，“洛阳城一整年只有今晚不设宵禁，连城门也大开。特别是那庙会……”

大皇子绘声绘色讲了半天，终于将五皇子逗笑了。光是看着阿熹的酒窝，夜甯颉心头就像浸了蜜。可这回阿熹却是因为夜祺申展露笑颜，哥哥心里又被一群可恶的小蚂蚁啃了一通。

元宵宴，意料之中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