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不知何时刮起了碎雪,天越来越暖和了,这大概是今冬最后一场雪。
窗户被人在外推开,突如其来的黑影,从窗缝里猫着腰进来,她似是累极了,也对,这个地方熟悉极了,甚至不需要在暗夜里分辨方向,就笔直的朝着屏风后走去。
那里放着一张垂着纱幔的床榻。
甩掉被岁月打到冷透的外衣,蹬掉脚上的鹿皮靴。
顾阿蛮掀开榻上的锦被,人才裹着被子躺好,九察觉到了一抹不属于她的温暖气息。
难道夏椿知道他今夜回来,所以特意给她在床榻上塞了暖和的汤婆子?
那还真不错。
顾阿蛮手臂一身,打算将那个汤婆子勾到手里抱着。
可伸出去的手指并没有够到近在咫尺的汤婆子,反倒是率先勾到了柔软了绸,以及被那温热绸缎包裹下的,更为紧致滚烫的体魄。
她指尖震了震,被一路风雪冻僵掉的脑子,有过一瞬的怔愣。
以至于身体先一步于她的想法,竟然在那顺滑到让人留恋的绸缎上来回摸了摸。
“呵~”
一声沙哑低笑响起,顾阿蛮本就懵的脑子“轰”的就炸了。
偏那声音的主人长臂一伸将她收在怀里,还无比体贴的掖了掖她细白脖颈后的衣角。
她窘迫的被人收在怀里,那只范上作乱的手,轻轻抵靠在对方胸膛。
她像是恍惚失了分寸的小兽,被人囚禁囚笼小心安放,她仰着脖颈抬头去看,那只收在她脖颈后的手掌,让她仿若索吻。
她听到对方的笑从胸腔里漫出,闷闷的,像是愉悦,又像是藏着别的什么情绪。
顾阿蛮盯着那冷凝的下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才好似回神似的,试图往后拉开一段距离。
却又被对方收回按了回去。
她张了张嘴。
那颗被冷的近乎麻木的心脏,回光返照似的疯狂跳动起来。
“柳渊?”
声音一出来,顾阿蛮却先被下了一跳,这是自己的声音?
跟快要化了的春水似的,又娇又柔,似语还羞。
她咬了咬唇,些微的疼痛,让她情形这不是自己在做梦,可是随着这种认知袭来的是更为铺天盖地的羞色。
“你怎么会在这?”
她重了语气。
“这是我的床榻!”
捏在她脖颈后的手掌,犹如对待猫儿那样,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似是安抚,又似逗弄。
“我知道。”
柳渊将那倔强扬着的小脑袋按回胸膛,“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