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洁身体一震,后退一步,“没事。”
叶博放开她,走到办公桌后把外套拿在手里,“走吧。”
他送她回了学校,她说晚安,跨入校门的时候,他喊住她,“还记得你来乌鲁克那一次见面吗?”
“记得。”
“你对我有特殊的意义,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他抿着唇,是爱吗?越过对秋白的爱,重新对另外一个女人有异样的,男女之间的欲望。
宋梦洁眼中有彷徨,“或许……或许我也是一样。”
爱过海卓轩,他占据了她少女时代最青春的那几年,恋过叶念墨,曾经想过当他的妻子,好好的为他生孩子,然后和他携手一生。
瞧,爱上一个人是多么简单啊,只要怦然心动,然后一往直前就可以了。
可是唯独这个男人,她总是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不确定心里的感情是什么,谨慎得不愿意踏出一步。
原来她也是一样么?为这件事困扰着?
一个星期之中,叶博唯一空闲下来的一点点时间里,偶尔会想起这件事。
门被扣响,一个妙龄女子推门而入,是当地的雇员,一个聪明伶俐的白人女孩。金色的头发,大大的蓝眼睛小巧而坚挺的鼻子,然后就是雪白的皮肤。
他不是没听过整个办公室的人传得沸沸扬扬,她喜欢他,不过这只是无聊的情绪罢了。
“叶总助,”女孩踩着高跟鞋,像一只猫咪,“这是您要的文档。”
他接过,高度集中了一早上的脑子迅速集中精神,只看了一眼,他就皱起眉头。
“这份文档有错误,是谁负责的?”
女孩被他凌厉的神色吓到,“抱歉,是我。”
“检查过吗?”
“恩。”
“抱歉,我重新拿回去弄吧。”
“放那里吧,稍后我来。”
女孩感激的看着他,面颊泛红,轻轻的点头。如果没有特殊的感觉,他不会帮她收拾烂摊子吧。
这些项目,一个步骤都不可以出差错,这样的员工,怎么能够担此大任,叶博推了推眼镜,眸光一闪。
“你这个女人,他是宋老师的!”
女孩的胳膊被人用力一扯,踉跄的往旁边摔去,秘书追在后面,“你这孩子,怎么能够乱跑呢?”
“阿克尔!”叶博大喝,伸手扶住女孩,“没事吧。”
“脚好疼。”女孩哭得梨花带雨。
叶博皱眉看阿克尔,见他不服输般的瞪着自己,样子忽然像极了一个人。
“秘书,带她去医院,一切算工伤处理。”叶博把女孩的手交给秘书。
从桌子上拿起西装外套,“走吧,你在这里会妨碍公司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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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梦洁点头,“今天不好意思,还有谢谢,晚安。”
这次见面后,两人没有留联系方式,没有刻意去找对方,叶博也忙得脚不沾地,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公司大门,他拉开车门,“我应该和你说过最后的期限。”
对方似乎在狡辩什么,他语气一沉,“没有如果,没有下一次。”忍住火气,他道:“我现在要去开一个会,大概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候,希望听到的不是推迟。”
一个黑色的小身影急匆匆的低头从另外一条街走过,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匆匆。
他挂下电话,往阿克尔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一紧,关上车门后追了上去。
充满尿骚味的墙壁,几个梳着莫干头的男男女女坐着吸烟。
“唷,这不是我们正在上学的阿克尔么,今天怎么没有和女老师在一起啊。”
阿克尔翻身坐在窗台上,“有烟吗?”
“有啊。”一个女孩笑着把嘴里叼着的烟扔到地下,“给你。”
四周的人都在哄笑,有人干脆吐了口唾沫在烟蒂上,“喏,给我们未来的大学生阿克尔的烟蒂加点料。”
阿克尔没有说话,双手插着裤兜,旁边的黑人一拍他的肩膀,“今天怎么那么少话,走,带你去见识见识。”
“今天他恐怕没有空。”
众人愣住,齐齐看向不远处站得笔直的男人。
“中国人?”带头的黑人站起来,随手抄过一根铁棍。
阿克尔脸色变了变,低头没有说话,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
“你想和他们去么?”叶博问。
众人看阿克尔,兴许是成为众矢之的,他不想丢面子,“他们是我的朋友。”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眼睛里还有犹豫,响起那个半夜三更在大街上到处找自己的女老师,她有点愧疚。
“朋友么?”叶博看到了他眼里的情绪,慢慢的松开西装领带,卷起袖子,“这种算什么朋友!”
黑人咆哮之间,重重的拳头已经砸向他的腹部。
宋梦洁看到脸上挂彩,西装外套有血的叶博,吓得捂住嘴巴,“你怎么了?流血了,是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叶博看向不敢进门的阿克尔,“想要做男人,第一件事就是要敢于承担。”
阿克尔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慢慢的走进来,“抱歉老师,我偷偷跑出去了。”
“又是跑出去玩?”宋梦洁为这个孩子简直操碎了心,见他点头,脸色有愧疚,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好说什么,“阿克尔,老师和你说过了,那些不是朋友,等你长大了就会碰见真正的朋友。”
阿克尔点点头,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放在身侧。
“我帮你消毒。”宋梦洁想要去拿医药箱。
叶博摆手,“不用了,还有点事。”
走到校门口,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转身,“阿克尔。”
“他们是我的朋友,以前帮助过我,他们不是故意的。”他显然还想为朋友辩解。
“真正的朋友知道玩笑应该开到什么程度。”叶博把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我救你,是因为看到你眼里的不情愿,如果下次你还继续和他们在一起,我不会像梦洁一样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