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陵寂寥,六十载守候”
“辛苦了。”
那时。
万剑齐鸣,如百鸟朝凤,众星拱月。
决然而去的男人在那时似有所感,他那刚毅的嘴角忽的浮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转过了身子,同样朝着那漫天长剑盈盈一拜,恭恭敬敬的说道。
“六十载寂寥得诸君相伴,可论剑道,可佑苍生。”
“何苦之有。”
言罢,他仰头大笑,再次转过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剑陵。
而茅屋之中的老人愣愣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直至再也寻不到踪迹。
他终于喟然长叹一声,声线萧索,模样在那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万载守望,剑陵传人,见得白头,却终究见不得善终。”
“唉”
那一年,南荒剑陵,只余一人还枯坐于剑陵之中。
南荒的子民不知剑陵孤苦,只以为有仙人坐镇,护佑南荒。
只有稚童们还在用他们青嫩的声音传唱着那首有关于剑陵的童谣。
一如那位守陵人般,千百年来不曾更改。
南荒有座坟。
不葬来时客。
不葬不归人。
冢中有个人。
守着万千刃。
守到万古亘。
太阳升,黄沙沉。
明月来,江河滚。
他在等,他在等。
莲花九瓣开,仙人落凡尘。
南荒有座坟。
不葬过来客。
不葬不归人。
南荒,虽然荒凉。
却住着那么一群人。
中原唤他们蛮子,他们唤中原异族。
他们以狩猎游牧为生,信奉着自己古老的神祇,过着千万年不曾更改的生活。
同样,看似松散的部族生活,其上却有着共同的王庭。
王庭的权利变更从来不曾停歇。
新王取代旧王的事情时有发生,比起中原权利中心的风云诡诞,南荒王庭的权利更迭更加血腥与直白。
新王杀死旧王,夺走那把据说是由世上最后一头真龙脊梁铸成的骨鞭,然后便可享受万民拥戴的果实。
但无论每一代王庭的掌权人如何暴戾与嗜血。
那座矗立于南荒深处的坟冢却永远是每一个王者心头的禁地。
那是每个南荒孩童都会传唱的歌谣。
南荒有座坟。
不葬过来客。
不葬不归人。
那里葬的是剑,守的却是规矩。
而此时就在这座坟冢前的一间茅屋内。
一位剑眉星目的老者盘膝而坐,他面容刚毅,虽然额前的乌丝上已有白雪生出,但脸上却寻不到半分的褶皱。所谓鹤发童颜,大抵说的便是如此。
这时,草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沙哑的声响在静默的坟冢中显得格外清晰。
男子睁开了双眼,看向房门的方向。
一位黑衣男子缓缓步入了其中,那男人背负一把长剑,腰身笔直,即使只是立在那里,未有半点剑意泄出,但看上去他依然那般出众。
甚至无需背后那把剑,常人也能看出他是一位剑客。
就好像,他生来便是一把剑一般。
笔直,刚毅。宁折不弯。
“伤养得怎么样了。”屋内的老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