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兆忠卿是样貌家世谈吐个顶个地好,卫无双家中,哪里有不答应的。又正值此时,卫大将军回了京都,便更没有不将卫无双嫁与兆忠卿的道理。
连笙想着,又美滋滋地笑出来。
“连姑娘这是答应了?”兆孝卿忽然一句话,冷不丁将连笙重新拉回到眼下。连笙登时便又收了笑容板起脸:“答应个鬼。”
“那敢问姑娘如何才肯答应?”
连笙心下嘲讽,想这兆孝卿自诩风流,底子里却委实是个下流,也不知掂量,哪里还敢和长恭相提并论,哪个不长眼的若要从了他,才真真是瞎到了姥姥家。她抬眼瞥他,忽而瞥见在他身后,一池冬日里的败荷,遂指了指满池枯枝道:“限你半个时辰,你若能教这池子里的破荷叶全开出花来,我便答应你。”
兆孝卿一听便知她在刁难,“哎”了一声:“连姑娘这不是与我闹么,数九隆冬的,我且去哪里给你寻什么娇荷,我知姑娘性子诚与荷花一般高洁,过门后我定种一塘子的荷花讨你欢心。”
他一脸的殷勤,连笙只觉恶心,听他将自己比作荷花,她就偏要与他对着来。于是连笙翻了个白眼,道:“兆二公子觉着荷花性本高洁,我却觉它不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伪君子?姑娘此话何意?”
连笙便话中有话地:“你光见它外表光鲜,却也不究其根本,徒有金玉其外,底子里却是污秽不堪。且它中通外直,腹中空空还要硬作风骨,如此做派,不是伪君子又是什么?”
她的弦外之音,直指兆孝卿,可哪想兆孝卿这厢还未声张,却忽然自身后传来三声大笑。
连笙回过头去,一位年届六旬的长者携了一位年轻公子正站在她身后,年轻公子她认得,乃是兆忠卿,而一旁长者眉目矍铄,居然竟是秦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