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拖吧。沈璧心想。
他与连笙纠缠了约摸八盏茶的时间,难分伯仲,转眼已是累得连笙气喘吁吁。见她一面挥剑一面喘着白气,沈璧才又意料之中地笑了一笑。卫长青想要借她的手来牵制自己,但却漏算了他的这柄青锋长剑,这剑太重,她一个小姑娘,着实是举不动的。
沈璧眼见时机成熟,便止了两招不还手,两招过后,果不其然就见连笙收了收剑想歇一歇。
“连笙不可!”长青觉出她的意图来,急忙制止,可惜为时已晚,连笙手上的剑方一停下,沈璧瞅准了机会抄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二话不说就向长青掷去。
连笙慌不择路,抓箭一样飞身便去扑匕首,而她腾出的左手才将匕首截住,持剑的右手腕便冷不丁被人一个手刀砍中。沈璧顺势,一把将剑夺了回去。
“老头!你使诈!”连笙将匕首一扔,气急败坏地冲他嚷。
沈璧扬了扬剑尖,笑笑:“彼此彼此。”
而后话音未落,笑容尚还挂在脸上,扬剑的手剑花一挽,猛地便向长青刺去。
“兄长!——”连笙失声大喊,立时踏步飞身去追,可这距离太短,沈璧更也不是吃素的,量她脚程再快,只怕也追不上了。
长青静静看着,死生有命一般,也不躲,沈璧的剑追在空中,眼看就要抵到他的眉心了,突然间“啪”的一声,一道黑影穿过,沈璧手中的长剑应声而落。
是颗石子。
石子就打在先前连笙发簪扎下去的地方,沈璧翻了个身停下来,捂着手腕向侧方看去,他的侧面不远处,匆匆策马而来三道身影,后面两位一黑一白,为首的尚还身披铠甲,不是别人,正是卫大将军。
“沈师兄!”卫大将军一个纵身下马,拽着尚不停蹄的马儿刹到他们跟前,沈璧一见,不由便是一声冷笑。墨白二位先生下了马,左右守着长青站好,连笙独撑许久,好歹有了靠山,终于才安下心来,只见沈璧俯身拾起被打落的长剑,道:“来得够巧,再晚一步,你们就得去黄泉地下见这孩子了。”
“师兄这么多年,还是不肯放过小儿吗?”
卫大将军疾言厉色,沈璧倏忽便沉下脸:“不放。”
“卫雍,”他收了剑道,“父债子偿,二十年前,是你欠了小枝一条命,小枝因这孩子而死,我本是要你二人皆去偿命的,奈何不想便宜了你,我就要你活着,看着骨肉至亲阴阳永隔。你在世一日,我便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