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拿到剑,赶紧的连退三步,生怕他再一个反手重又抢走。沈璧一愣,回过神来才想起轻轻一笑,他擦去腕上被扎出的鲜血,随意撕下袖口的布条包了包,道:“小姑娘当真是好身手,单凭这副底子,就是放眼当今江湖也是数一数二,若能跟我上到祁山再修习个十年八年的,他日挣得青史留名,也未可知啊。”
他半是打趣地说起,连笙左右两下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又握紧了剑,犟嘴道:“谁要跟你上什么祁山,我只轻功也是天下第一,不稀罕学你剑法。”
“哦?”沈璧听罢倒是挑眉笑道,“若是人人都和你一般不屑,那反倒要天下太平了。你不屑入我山门,偏你护着的这位少年,他爹爹年少时却曾为我山门弟子之一,算起来,他还归是祁山的徒孙呢。”
他挑衅一般又往连笙身后望了眼,长青心平气和地坐在轮椅上,似乎是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并不声张。然而连笙听来却是心下咋舌,原来那位威武堂堂的卫大将军,竟是师出祁山,如此说来,他与沈璧便当是同门,只是他二人又有何旁的恩怨过节?连笙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慌里慌张的,竟也忘了问一问长青,这个沈老头为何定要杀了他。
只可惜她虽不解,眼下却也再无机会问了,沈璧板起了脸,朝她伸出手来,手心向上:“把剑还我。”
连笙使劲儿摇了摇头,双手重又握紧了剑,然而她拿剑的架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没使过的。她两只手紧紧握住剑柄,剑身越过肩头举着,明明就是一把剑,却倒像是举了一把砍刀一般。
沈璧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问:“你觉得,光凭你这一窍不通的剑术,能在我手下过几个回合?”
哪里还有几个回合,只过一个就够阿弥陀佛的了。连笙心想着,只觉头皮发麻,手脚发颤,可是转瞬想起先时长青的耳语,又不得不强撑了精神,硬着头皮道:“谁说我要与你比剑术了。”
“不比剑?那你举着我的剑,要比什么?”
沈璧诧然,却见连笙飞快便回眸使了个眼色,他还尚来不及想明白,就听连笙一声“老头!”挥剑而来,直砍他的脑门,伴着飘在风中的一句:“与你比快!——”
“呵,区区三脚猫功夫。”
沈璧一声哂笑,轻轻松松便侧身躲了过去,然而一声“横劈足下”,连笙身后,长青正襟危坐,话音清冷贯耳,连笙手中的长剑便立时改了向,朝沈璧的双脚横扫过去。
沈璧纵身去躲,“向上直捣。”
连笙又得了令,飞也似地扬手劈上。
沈璧只觉惊诧极了,不成想这小姑娘的反应竟有如此之快,他才踏着剑尖凌空一跃翻身躲了,便又猝不及防再要接下一招。
沈璧这才弄清楚他二人想的什么花招,卫长青虽行动不便,却是自幼熟读兵书兵法,诚然也通晓剑派武学,加之那位黑衣先生常年教引,自当不输寻常高手,而今借了这小姑娘的奇绝身手,招招式式天衣无缝,一时竟压得他近不得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