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连笙登时便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你不许去,”长恭说着又拍了拍案上摞着的书卷,“十五过后便要开朝,我尚还有些卷宗,未看完的……”
他言辞隐晦,可连笙一听,登时便耍起了小性子:“我不许去,那你去吗?”
“当然是要去的呀!”卫无双不及她话音落地,便挽了长恭的半边手臂,又得意又娇笑一笑。
长恭轻轻挣了挣她的手,却也一并点点头道:“去。”
这短短一个字,才真真的是教连笙给气坏了。
连笙气得将自己关在房里,连黎婶来喊她吃饭也不搭理。可是及至半夜,本就空落落的辘辘饥肠也不解风情的,硬是闹得不可开交,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终于还是没忍住,气鼓鼓地一掀被子坐起来。外头月色皎皎,她穿衣穿鞋出门翻墙,一气呵成,然而一路小跑着飞檐走壁,去的不是六部,却是卫将军府的厨房。
此刻夜已深了,厨房里头一片漆黑,伙计们走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便连一碗热粥也没留。连笙翻箱倒柜寻不见吃的,正又饿又恼,一个回身不慎撞落台上的竹箅子,竟露出笼屉里头两排汤团来。
想是黎婶做得多了,一时吃不完,便搁在此处的。
连笙看得两眼发直,心想左右都是挨骂,何不先充了眼前的饥。于是她撩起袖子,干脆连笼屉也给一锅端了,搬回自己房里,又折回去偷了锅碗,背了些砖,从墙角捡来满怀的柴火,胆大包天地在房里搭上炉子,大半夜的煮起汤圆来。
她手脚熟稔,利落地拿出早年间在乞丐堆里学会的那一套,架锅生火。看着锅中的水渐而冒泡,招着手在喊那些糯米团子“来呀,来呀”,心情一时又好得不得了。
然而她一门心思扑在填肚子充饥上,便全然没注意,在她偷的所谓的柴火里,小小一捆全是堆在墙根的爆竹。她将爆竹一股脑全丢进土灶中,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把整座将军府都给炸醒了。
长恭急匆匆赶来时,连笙正一脸茫然地跌坐在院中,脸上身上林林总总,皆是石片断竹碎渣子划开的口子。气浪震得她双耳嗡鸣,脑袋发懵,她就那样傻傻地呆坐着,看整座院子一片狼藉,窗户房门没有不被炸开的。
长恭赶紧蹲下身检查她的手脚,发现不过是些皮外伤后又一把将她拽起来:“你怎么回事,做什么了?”
连笙被这惊天一炸炸得尚未缓过神来,直到长恭又问了一遍,她才动了动眼珠,磕磕绊绊地说起:“煮,煮汤圆。”
“煮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