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旎全程都靠在钟迟初怀里,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松,听到一丝外面传来的动静,她都惊的猛然一缩脑袋。
模样看着钟迟初心都要碎了。
他只能频繁的低着头吻着她脸颊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从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满腔都是震惊,又惊又……埋怨自己……
怨自己怎么才发现她……
怎么才找到她……
她一定等了自己很久……
……
……
“我没事……”阮旎看着钟迟初红了的眼睛,主动搂住他脖颈,往他怀里又贴近了几分。
吃了些温热流食后,嗓子也缓和了些,没再那么痛了。
钟迟初本就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可在听到阮旎这句我没事以后,眼泪绷不住了,无声的往下掉着。
这还是阮旎第一次看到他哭,阮旎抓起他一只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段时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们孩子一直在陪着我,要不是有孩子……我可能也就支撑不住了……”
钟迟初的大手微微发颤,声音也是颤的,“孩子……几个月了……”
他深知审讯室有多折磨人,那处的建造和回声和周围的声音,一点点,都是他亲手让人设计出来的,他没想过,这些折磨人的路数,竟然有一天会用在他妻子的身上。
虽然军区的人因为她怀孕没折磨她,但在那样的地方生活这么久,也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待得住的。
她瘦了好多好多……
浑身除了肚子是隆起的之外,几乎都是皮包骨了。
他无法想象阮旎怎么怀着孕在那种鬼地方被囚禁了这么久。
阮旎看出他的情绪,跨坐在他腿上,严严实实的抱着他,小脸埋在他颈间,“孩子四个月了,宝宝都三个月没见到爸爸了,宝宝想你,我也想……”
“你说了半个月回来的……”说到这,阮旎声音染了哭腔,“我在家等了你一个月,我等不及了,我好担心你,害怕你在外面出事,我就去找你了。”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幸好……幸好我今天听到了你的声音……”
“钟迟初……你个混蛋……我今天喊你了……你怎么没认出我声音!”
她越说越委屈。
今天她听到钟迟初声音时候是那么高兴的,她还以为有了希望,终于能见到他了……
可偏偏,他的声音又消失了,她多害怕他又离开了,她拼命的叫,拼命的挣扎,挣扎的手脚的绳索磨得她自己痛的无法呼吸,可她还想继续挣扎,她想见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钟迟初后知后觉的捧起她的脸,两人的脸上都是泪痕。
是他不好,当时他已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但他没认出那是她的声音。
可他除了对不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亏欠了她许多,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他知道对不起很无力,但他也说不出别的。
“钟迟初,你以后要对我好一辈子。”阮旎满是眼泪的睫毛颤抖着,手指紧紧搂着他脖颈,视线都被眼泪染的模糊一片。
但她清晰的看到了钟迟初点头,听到他说,“对你好一辈子是我本来就该做的,如今这样,我只能每天对你更好、更好、更好……”
阮旎主动吻上他的唇。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感受着他的气息。
阮旎一颗心才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当晚,阮旎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终于躺上了久违的床。
整个人都没有安全感的蜷缩在钟迟初的怀里。
……
……
审讯室里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是c军区的家属,竟然还是钟迟初的老婆!
这个消息瞬间在军区内传开。
大家都面面相觑的。
有的骂过阮旎丈夫无能、弱鸡、看着老婆去拼命……
有的还骂过阮旎依仗着自己怀孕去帮坏人做事……
总之更难听的话都骂过,众人此刻纷纷都闭了嘴,祈祷希望阮旎没事,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出生。
钟迟初在c军区里那就是神的存在。
没有人不钦佩他,所有人都愿意认他当领头,都喊他一声头儿。
然而……他们却误抓了头儿的老婆……
这样的罪过太大了……
……
小可、王赢、野子三个人一直在钟迟初屋子外等着,等着钟迟初出来和他负荆请罪。
结果钟迟初一直陪着阮旎,就没出来过。
直到屋里关了灯,看阮旎和钟迟初睡了,他们三个才离开。
翌日一早。
钟迟初本还想陪着阮旎多睡会,但他还有军事要处理,必须要起来了,整个军区还等着他下达指令。
可他刚起身就惹醒了阮旎,现在的阮旎没有一丝安全感,只有依附着钟迟初才有安全感,钟迟初一动,她就会惊醒。
此刻,阮旎惺忪的眼看着钟迟初,下意识的又靠近了些,搂紧他的腰,还没睡醒的声音哑着,“你要去哪……”
“我现在得去给下属安排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行吗?你在这多睡会,我早点处理完军区的事情就能带你回家了。”
阮旎摇头,抱紧了他,腿都夹紧了钟迟初,不给他走,“你当时把我丢在家也说半个月就回来的,这次我要跟你一起。”
阮旎不管钟迟初怎么说,这一次,她就是抱紧了钟迟初不放手。
……
小可、野子、王赢三个人一早又起来后就守在钟迟初门前了,三个人只想跪下来给阮旎道歉。
实在是想让阮旎动手给他们打一顿,不然心头的难受、负罪感难消。
终于,门开了。
可看到眼前一幕,三个人都有些傻眼。
只见钟迟初怀里抱着一团被子,被子里伸出一双玉手勾着他脖颈,小脑袋靠在他肩头。
其余部位都被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尤其是一双细腿,钟迟初一点都没露出来。
军区里都是大老爷们的,一年都见不到女人一面,钟迟初可不想把自己老婆暴露在别人面前。
虽然那些人也不敢对阮旎有什么非分之想。
钟迟初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起来,去开会。”
说完,钟迟初就抱着阮旎大步向前走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这才起了身,跟在了钟迟初身后。
三个人跟在后面才发现,搂着钟迟初脖颈的那双手手腕一圈都是红红紫紫的,破了皮,伤痕累累的。
小可简直没眼看了,想哭,“我不然求头儿给我打一顿吧,我真的愧疚死了,那还是我亲手绑的。”
野子也想哭,“脚上是我绑的。”
王赢虽然心里想哭,但他不说,到底他在军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队长,总得有点担当,“行了,头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是我下的指令,头儿真怪下来我担着。”
话虽如此,可小可野子两个人心里头怎么可能不在乎。
尤其小可一直当罪人在那审讯阮旎,想想自己昔日说的那些话,小可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比如什么,“你要是再不说,我把你肚子里孩子弄死给你熬汤喝。”
“你再骗人我给你毒哑了!”
“你有个屁的老公,这里根本没人认识你,我劝你给我老实交代。”
……
小可对阮旎说过了太多狠话,导致……
钟迟初抱着她在桌子旁坐下时,轻轻低头安抚着她,大手抚着她肩膀。
阮旎目光看到了进来的小可浑身一抖,直往钟迟初怀里钻,钻着还带着些想要哭的声音,“你带我走,你带我走。”
她扯紧了被子把脑袋盖好,脚也缩回来,整个人都蜷缩着。
“没事没事,不怕。”钟迟初轻声安抚,“他们都是好人,之前是认错了,他们还以为你是坏人,才那样对你,以后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再对你那样了。”
小可连忙附和,“对对对!嫂子,嫂子,我有罪,我错了!”
小可实干派,真就跑到阮旎面前,哐当就跪下来了。
咚咚咚咚的磕了十个响头。
再抬起头的时候,额中间都有着红痕了,还有些微微想要流血的迹象,皮是肯定擦破了。
阮旎被小可这一动作弄懵了,虽然还是紧紧抓着钟迟初,但眼神敢看小可一些了,刚刚一直躲着不敢看小可。
野子跟在后面就跪了下去,刚要磕头,阮旎出了声,“别。”
野子动作一顿,看向阮旎,一脸苦笑,“嫂子你还是让我磕了吧,不然我心里头过意不去。”
说罢,他就开始哐哐磕了,比小可多磕了一个。
小可嘶了一声,“你干嘛啊!我罪孽更重,你比我多磕一个让我怎么办,那我还得多磕几个。”
说着,小可又磕了五个头。
疼的龇牙咧嘴的。
眼瞧着王赢也要跪下来磕头了,钟迟初出了声,“行了,都站好了。”
他声音自带威严,没有人敢违背钟迟初的命令,无论他说什么,军区的人已经产生身体比脑子还快的举动了,那就是服从命令。
看着眼前齐刷刷的三个人,阮旎又别过了头,靠在钟迟初肩膀上。
虽然知道他们不是故意那样对她的,只是把她当坏人了。
但小可那些话,的的确确当时把阮旎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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