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小可和野子对阮旎恐吓了许久,阮旎脸都白了,却怎么都不肯说出来钟迟初的名字。
小可和野子没辙了,只能先暂时放弃。
后来,阮旎的眼睛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布,她看不到外面的人,小可和野子通知了军区内有配偶的人都去审讯室里看看阮旎是不是他们的妻子。
很快的,军区里有配偶的人都去看了阮旎,没有一个人说那是他们的妻子。
小可和野子也经常去审讯室逼问阮旎,阮旎就是不说,怎么都不说。
……
阮旎本就将近两个月的孕期,如今被困了两个月,已然快要四个月了,孕肚开始初露,可她浑身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衣服也脏的没眼看。
两个月的囚禁时间,阮旎的意识都开始溃散,整个人的精神每天都几近于崩溃的边缘。
现在的她就像个盲人一般,每天都活在黑夜之中,只能靠着耳朵去听到一些声音。
然而审讯室的旁边都是被抓回来的敌方奸细,都是一声比一声高昂悲惨的叫声,阮旎每天都活在浑浑噩噩之中,生怕哪一天那些人也会这样对她。
阮旎双手都被捆在十字架上,她就连想摸一摸肚子里的孩子这种动作都没法做到。
甚至连上厕所这种生理需求,她都不能自己去做,每天定时会有一个中年妇女端着尿壶进来放在她屁股下,屈辱到了极致。
前几日这样做时,阮旎的三观都被震塌,她不愿意。
愣是憋了一天,第二天是边哭边被中年女人解决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阮旎已经麻木了。
每天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甚至已经不指望钟迟初来救她了,她如今的狼狈模样,她都不想让钟迟初见到。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她想看着孩子出生,想让那些人能放过孩子。
通过这段时间,阮旎也发现了,那些人还是有人性的,他们一直没对她施过什么刑罚,就是想要折磨她,想要说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丈夫的名字。
阮旎越发觉得,这个地方可能不是c军区,如果这里是c军区,钟迟初不可能这么久都不知道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没去调查,阮旎也经常会听到一些脚步声,然后走近后扒拉在门边看着她的议论声。
“呼,幸好不是我老婆。”
“这女人也是意识真坚定,这样了还不松口。”
“唉,希望这人别是咱们军区的家属,不然到时候她老公看到了得自责死了。”
“看着肚子都大了,天天在这绑着,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
“这么久了没人认定,肯定是撒谎了,就是敌方的人,妈的,那些人真是丧心病狂的,什么招数都能想出来,这样为难一个女人。要是个大老爷们就一战定生死,这整个怀孕的女人,可让人难办。”
“这女人丈夫真他妈的窝囊,放着自己老婆在这,真他妈的不是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狠得下心。”
……
……
阮旎已经听到麻木。
她感觉自己的听觉都要衰退了,对于外界的人接收的越来越弱,甚至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整个人脖子都酸痛不已。
中间,她也就被放下来过一个星期,那段时间,医生说她身体不太好,胎儿有些影响。
她被放下来好好休息了一个星期后,医生说胎儿没事了,阮旎便又被绑了起来。
……
此刻,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这次好像人挺多的。
随后,隔壁的门被推开了,又是一阵喧闹的撕心裂肺吼声。
审讯室完全不隔音,根本就是刻意设计的。
设计着让每个被关在这里的人都内心受着煎熬,听着别人被用刑时候的疼痛难忍,而去联想到自己也会被这样煎熬对待。
总有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受不住就主动交代了。
……
隔壁的声音停了下来,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熬住。
阮旎垂下头,刚想浑浑噩噩的入睡。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是隔壁门口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头儿,你这次任务出了这么久,家里那边能行吗?”
回答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低着嗓音,“别的都不是问题,主要……我答应我老婆半个月回去,迟了这么久……不知道她在家怎么样,估计担心坏了。”
阮旎听到这道声音,瞬间绷直了身子,消磨了两个月的身子充满了力量,她努力挣扎着,可完全发不出任何的动静。
外面的两个男人还在交谈。
王赢看着钟迟初这副模样,倒是笑了笑,“头儿你终于也有个记挂的人了,之前看你一直无畏无惧的,我真是替你担心,担心你打一辈子光棍,现在还真挺好奇,嫂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能把你拿捏住。”
想到阮旎,钟迟初笑了笑,靠在墙边,猛吸了一口烟,缓缓闭上眼,“如果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她。”
“好啊,我可太想见一见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
隔壁审讯室里发出的女人沙哑难听的叫声吸引了钟迟初注意力,他睁开眼,瞥了眼一旁关着的门,“女的?”
王赢点头,“是啊,她……”
话还没说完,野子从审讯室里出来,“头儿,问出来了。”
王赢和钟迟初立即停止了话题,灭了烟,又重新回到了审讯室。
隔壁审讯室里,阮旎唔唔的叫着流着眼泪,她听到了!她听到了!那是钟迟初的声音,是钟迟初。
这里真的是c军区。
可她这段时间不仅很少说话,喝的水也极少,嗓子不仅沙哑的撕痛,而且好像都不会说话了一样。
嘴上还被贴着胶带,她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可外面早已没了钟迟初的声音,阮旎坚持着唔唔叫了好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弱,也没有得到回应。
……
傍晚。
中年妇女端着尿壶来给阮旎解决生理需求时,她反常的唔唔叫着,浑身都在挣扎。
中年妇女看她这样,去告诉了小可。
钟迟初今天刚从外面出完生死攸关的任务回来,一群人正聚在一起好好的吃饭呢。
小可听到这个消息,骂骂咧咧的又吃了几口,才起了身,“这臭娘们真烦人。”
“两个月了,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在那瞎闹腾什么,闹腾完肯定又什么都不肯说。”
中年妇女实在是看阮旎可怜,帮忙劝着小可,“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的,你今天去看看她,她今天情绪不对,说不定你问了她就说了。”
女人对女人有同理心,有共情心理。
小可骂了声,“奶奶的,她最好今天给老子说!不然老子一边等她孩子生下来一边给她废了。”
小可和中年妇女去了审讯室。
钟迟初眉头微皱的问,“小可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孩子生下来。”
王赢提到阮旎也是头疼,“那女的难缠的很,在监狱那边抓的,怀孕了,一张嘴紧得很,什么都撬不出来,怀着孕我们又不好对她动刑,怕害了她孩子。毕竟孩子是无罪的。”
钟迟初点了点头,“还是等她生了孩子再说吧,咱们不能对她孩子做什么。孩子是没有错的,只是错投了胎。”
……
……
审讯室内。
小可烦闷的扯下了阮旎眼睛上和嘴巴上的遮挡物,“你最好给老子说出些什么,不然老子把你和你肚子里这个小杂种一起弄死!”
阮旎张口想说话,却嗓子干哑痛的说不出话来。
中年妇女连忙给她喂了几口水。
阮旎这才艰难发出了声音,声音很小很低,小可只得靠近才能听到。
可听到的那一刻,他宛若五雷轰顶,愣在了原地。
她说……
“我老公……我老公……叫……钟迟初……”
“你们……我听到……听到有人喊他头儿……”
“钟迟初……钟迟初是我丈夫……求你找他……”
“他真的是我丈夫……”
……
……
再回到饭桌时,王赢看着小可一路跑回来,好像很紧急的模样,“呦呵,看着今天情况不错啊?那女的张口了?说真话了?”
小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舔着唇不敢说话了。
只是猛地冲着钟迟初鞠了一躬,几乎是180度的鞠躬,头都要贴着腿了。
“这是做什么?”钟迟初疑惑。
“那个女人……好像是头儿你的……妻子……”
小可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众人还处在懵逼状态时,钟迟初已然丢下碗筷跑了出去。
“卧槽!他妈的什么情况啊!”野子立即跟了上去,随后,一群人都跟了上去。
阮旎审讯室的门是被踹开的,钟迟初连开门的时间都等不了了,一脚踹开门后,看着阮旎被吊在十字架上的狼狈模样,心头发颤,整个人都仿佛被迎头浇了一大盆冷水。
阮旎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眶瞬间红通了,仿佛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都有了寄托。
钟迟初大步到她身边,给她从十字架上抱了下来,解开她手脚的绳索时发现绳索上都是血迹,她的手脚都被磨破了皮,新伤叠旧伤的,足以可见她在这里被绑了多久。
靠在他怀里的那一刻,阮旎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失声哭着。
眼泪连成串的一直掉一直掉。
跟上来的众人只看到钟迟初抱着阮旎离开的模样,主动给钟迟初让出一条路。
看着钟迟初眉头紧皱,浑身又愤怒又心疼的两种情绪交织,小可脸色白了,“完蛋了……我闯大祸了……”
野子脸色也没好哪去,“我们俩去领罚吧……”
王赢脚下都是一虚,“幸亏……幸亏没对她做什么……没让她孩子出了事,不然……我可真是九死都难以和头儿交代了……”
……
……
阮旎被钟迟初抱着去洗了澡,她的包早就不知所踪了,钟迟初给她穿了他的衣服。
给她喂了些流食,不然以她现在嗓子干痛的情况都下咽不了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