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人陪着你去死,这件事儿,让人还是有点儿感动。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与第一拨人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身高一丈,头生双角的巨大汉子。
这家伙看着应该是一个丑牛夜行者,但却没有牛那般的憨厚与勤劳,反而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怖,浑身的黑色毛发脏兮兮,有的甚至打结,粘连在了一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野生夜行者,而且是常年保持本相的那种。
这种野妖兽性十足,嗜杀成性。
此刻他双目赤红,手中抓着一根狼牙棒一般的东西,朝着我猛然砸来。
我虽然吓退了长泽雅杏那婆娘,但并不会洋洋自得地认为敌人将会一触即溃,即便刚才我趁着那凶婆娘的火场,连着杀出二十几人死伤的良好成绩,但也并不代表面前的这帮人有多么的弱鸡。
敌人,依旧很强,而且还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
我在战略上可以轻视对手,但战术上,就得给予相应的尊重,特别是这种看上去就很强的家伙。
气息……
我猛然一棒下去,与对方的狼牙棒撞在一起,巨大的惯性,将那看上去如同巨人一般的家伙给撩退好几步,却不曾想那家伙是个狠角色,猛然一晃,居然又扑了过来。
能够扛得住我这么一棒子,对方的实力,至少是大妖境界啊。
而就在这一瞬间的交锋,这家伙的两侧,却又有强者冲出,朝着我这边扑来。
我们这边人少,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提起士气来。
而什么是最能够提升士气的事情呢?
当然是所向披靡,对敌人形成碾压之势,而这件事情,我毫不犹豫地将它扛在了我的身上,义不容辞。
所以我将金箍棒猛然横在了身前,疯狂灌注进了烛阴之火,以及我本身的妖力,甚至是我所有的力量,冲入其中去。
这地方原本是一片密林,然而被那日本婆娘的一场大火烧过,变成了一大片的空地来。
金箍棒骤然变成,差不多延伸了七八丈去。
紧接着我猛然往前一冲,将敌人大军最前方的这一大批人,给全部阻挡了去。
那金箍棒不管是变长变粗,而且上面还有熊熊烈火。
许多家伙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火焰烫到,痛得惊呼连连,有的毛发甚至被火焰点燃,烫得满地打滚去,而有的人则伸出了手中兵器,朝着这金箍棒猛然砸来。
气势被夺。
但我在那一瞬间,也相当于受到了至少三十人的同时攻击。
在那一刻,我已经再一次催动身体里的夜行者力量,将那毛脸和尚给激发出来,让他来帮我拿着那棒子。
所以金箍棒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冲击,而且还猛然一荡,将这帮人给全部挤到了后面去。
而这个时候,龙三刀大声喊道:“好手段,我也要努力啊。”
这个二愣子,居然直接越过了我的金箍棒,冲进了前方的人群之中去,他手中的长刀不断翻飞,斩杀凌厉,几个招式之后,居然将那长刀插进了刚才与我交手的丑牛夜行者腹中去。
那个家伙大吼一声,猛然一棒子砸落下来,却被龙三刀躲开。
而随后,这家伙将长刀抽出,借助着那家伙的胳膊,一个蜻蜓点水,腾空而起。
横切一刀。
唰!
这刀法干脆利落,而下一秒,那丑恶的牛头,却是斜斜滑落,将鲜血喷得冲天而起。
而另外一边,李安安也越过金箍棒,几个回合之后,却被四个色眯眯的日本浪人给围住,那帮人手中的长刀凶悍,一招一式,都有战阵的架势,配合也默契无比,彼此腾挪之间,却是将李安安所有的退路都给封锁掉去。
很强。
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李安安胆敢冲向前方,自然也是有足够把握的。
却见她身如游龙,在刀尖跳舞,等到我将金箍棒收回正常长度,与敌人拼杀的时候,那四人已经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身首异处。
这帮家伙,有一个臭毛病,就是喜欢砍头,而之所以如此,大概也是畏惧于夜行者强大的体质,生怕出现意外吧。
小狗的三尖刀挥舞着,这小胖子如同张飞那般的猛将,人群之中几进几出,无数鲜血飞溅而起。
李洪军一把剑杀进去,冷冷清清,却是人潮翻涌……
而除了他们,更多的人在我们的鼓舞下,也站了出来,包括先前被众人围住、生死不知的崔蒹侠……
无数的厮斗,在这陡然之间爆发。
而我,凭藉着“火眼金睛”的强大优势,能够在极为混乱的情况下,也找得到弱小的敌人,故而能够避重就轻,将那些稍微弱小一些的人,给定点清除了去,而对于那些强人,我却是一招掠过,并不与其纠缠。
我在人群之中游走,一开始的时候,到处都是慌乱,敌人气势汹汹,仿佛即将把我们给掩盖。
然而一番厮斗之后,这帮人开始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
他们口中的嘶吼声,也越发低落,沙哑无力。
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倒下,对于这些人来说,并不是没有一点儿影响。
惊恐的情绪开始逐渐蔓延,并且到最后,变成了群体性的恐慌。
敌人之中,并非没有指挥者,只不过许多强者,正在与我们捉对厮杀,没有反应过来,而等到后来的时候,感觉形势不对了,这帮人开始慌了。
我反复冲杀着,也开始发现敌人越来越少。
许多人已经开始有序的撤离战场。
到了最后,我与小狗合力将一个大妖巅峰的家伙给斩杀的时候,我发现周遭已经没有人了。
而这个时候,龙三刀还没有杀过瘾,提着血淋淋的大刀,还待追过去,李洪军却扛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满是血浆的地上,喊道:“等等,穷寇莫追,稳住别浪……”
敌人退去,我也感觉到疲惫如潮水袭来,下意识地用金箍棒撑住身子。
这时,脸上出现一道狰狞刀疤的崔蒹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此刻的他伤痕累累,仿佛随时都要落下一般,但还是强行撑住一口气,认真地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咧出一口白牙来。
我说:“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