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多事情,你不认真去做,永远都不知道,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只要你能够找到正确的办法。
如果是之前,我或许并不会如此刻那般执着,也不会忽悠着三叔跟过来找寻,最主要的,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和害怕,会下意识地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去。
然而这几个月夜行者的“奇妙”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永远都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值得信任。
所以我才过来了,挨家挨户地询问。
终于,我们从那个准备关门歇业的快餐店老板手中,得到了盘踞在火车站这附近那帮叫花子的地址。
东街胡同里。
除了地址之外,快餐店老板还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比如那帮叫花子的人数,大约在十二到十五个,有孩子,至少有五个以上,另外还有一个女人,年纪有点大,估计是某个家伙的老婆。
另外那个瞎了左眼的老乞丐并不是这帮人的头。
他们的老大,是一个叫做“胡爷”的中年胖子,那家伙因为形象的缘故,并不出摊,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租住的那个小院子里。
他们的管理很严格,每个人都需要给胡爷上供,稍不如意,就会被打。
他送饭的时候,经常听到里面有哭声传来。
说完这些,老板跟我低声说道:“那啥,小老弟,我跟你说这些,也就是唠唠——总感觉那帮人不像是什么好人,所以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往外传,我这是开门做生意的,要是惹了麻烦,可就不划算了。”
他愿意提供信息,但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这事儿我也理解,给他道谢之后,往外面的街道走,上了车之后,三叔问我,说咱们要不要直接去报警?
我摇头,说不,不用——警察讲究的是证据,而不是咱们红口白牙,空口白话,我们先过去,偷摸着试探一下,等真正确定了之后呢,再去找警察来,这样比较妥当。
三叔有些担心,舔了舔嘴唇,说人家可有十几个人啊,要不……咱们回村叫些后生来?
我笑了,说三叔,别怕,我们就只是去看看,用不着跟人冲突;再说了,一会儿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你车子不要熄火,要真的出事儿了,我就跑过来,上了车,你一脚油门轰下去,还怕他们?
三叔得了我的安慰,没有再多说,而是开着车,往东街胡同驶去。
到了地方,我没有让三叔跟着,下车的时候,他有些不放心,喊我道:“大漠啊,你小心点,不行咱们回去喊人,犯不着冒险。”
我笑了,说三叔,没事的,龙潭虎穴我都闯过,何况这点儿老鼠窝子?
三叔瞧见我自信满满,精气十足,竖着大拇指,说咱们九龙湾的年轻人里,论人品论胆量论能力,你算是头一个。
我带着三叔的盛誉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巷子,缓步行走着。
没多一会儿,我就来到了快餐店老板所说的出租屋前,这里也有一个小院子,外面墙上镶嵌着破碎的玻璃,看上去像是专门弄上去的。
因为旁边的人家,都不会这样子。
这边的位置距离主街要远一些,十分偏僻,也没有什么路灯,整个一条巷子,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人。
我走到了围墙边,将耳朵贴在墙面上。
用弱水冲洗经脉和骨髓之后,我整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变强了许多,听力也十分发达,能够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是划拳喝酒的声音。
而院子里,则没有什么动静。
我听了一会儿,瞧见左右没有人,便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好几步。
随后我一个助跑,两脚蹬上了墙,一个翻身之后,落在了院子里。
我双脚落地,轻盈如鸟。
院子里很乱,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垃圾和污水,充斥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臭味,里面的屋子里,半敞开的门里有灯光出现,我沿着墙根往里走,正想要靠近呢,突然间里面吱呀一声响,走出了一个人来。
我瞧见那人过来,赶忙往旁边的一个泥筐躲去,瞧见那人朝着我走了过来,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我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没想到那人走到了我旁边不远处,开始撒起尿来。
哗啦啦,一泡尿撒完之后,那人回到了屋子里,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听到有人骂道:“好你个张老四,这儿明明有茅厕,你偏要撒在院子里,真不把我们这儿当人住的了?”
那出来尿尿的张老四回应道:“朱广才,胡爷不说了么?我们叫做啥?丐门呢,不脏一点,咋混饭吃?”
一个女人骂道:“懒就是懒,脏就是脏,你还有理了不成?”
最早说话的那个朱广才说道:“对呀,你出外面去讨生活,要装残疾、装破落,回来了,天天好酒好肉招待着,快活似神仙一样,就不能讲究点么?”
一个小孩子叫道:“对呀,电视上说了,我们这一行,很久之前,叫做丐帮呢,有大英雄萧峰,还有黄蓉帮主。”
另外一个童稚的声音说道:“对,对,还有洪七公,降龙十八掌!”
女人骂道:“天天看什么破电视剧,你们还反了天?电视上的,能做得了真?咱们是啥,就是一帮叫花子,讨饭吃的,还大英雄呢,脑子进水了?是不是胡爷不在,你们就全部翻天了?”
她把小孩子都给骂得没声儿了,这时那张老四问道:“麻姑,胡爷什么时候回来?”
麻姑回答:“刚才打电话过来了,说会在湘潭多待两天时间。”
啊?
众人都愣了,说为啥?
麻姑说为啥?你们觉得你们这顿酒是白吃的?还不都是因为邵老瞎弄回来的那个小子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