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的高峰,穿过山脉,面前却突然一片开阔。穿过山脉的步骑大军,很快竟来到了一片平坦,对骑兵作战极其有利的高地平原。想象一下疲惫的帝国大军,正受困于强烈的高原反应,人困马乏的时候,突然面临着汹
涌而来的高原骑兵,焉能不败。
开城九年,五月。反叛的奥斯曼首领切迪,以所部少量骑兵为钓饵,在呼罗珊地区伏击明军。一路追击的明军发现返身迎战的敌骑,兵力不足,便予以追击,而奥斯曼人的精锐骑兵且战且
退,意图在两山之间,地势平坦开阔的平原地带,围歼明军。切迪命令投靠他的突厥骑兵,在中路抵住明骑前锋,而呼罗珊骑兵,埃及马穆鲁克骑兵在两侧埋伏。他亲率一万近卫骑兵作为预备队,形成一个口袋阵,这个阵型已经说
明了切迪的战略意图,他是要全歼开原铁骑的。当是时,切迪帐下有各族精骑三万,明骑两万,在兵力是占据绝对上风的。在战术上,这几乎是半个月前,夏国相所部孤军深入,惨遭围歼的翻版,又或者说是千百年来
这片帝国坟场的丑陋真容。
清晨,寒意正浓,战马的嘶鸣声在山间回荡。一夜休整后精神大振的明骑整备军械,翻身上马,肆无忌惮的挥舞着马刀,冲向那支敢于返身迎战的敌骑。在两山之间地势平坦,霜降而又湿滑的高山草地上,敌骑一触
即溃,明骑紧追不舍,杀气腾腾的撞进了口袋阵。踏踏踏,张水子胯下战马在平坦的高原上,优雅的迈着小碎步,前后左右全是红衣红甲的骁勇骑兵。脚下两山之间这一片空旷的草场,五月间青草才刚发出嫩芽,霜降过
后尤为湿滑,大家伙都小心翼翼的。随着明骑大队主力进入平坦的草场,远处,两侧的山脊上,灌木之间出现了鬼鬼祟祟的人影。战马不安的嘶鸣声中,张水子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总算明白,夏国相是
怎样战败的了,无非是伏兵四起被围歼了。到巳时一刻,日上三竿时,敌骑包围之势已成。中路一股手持弯刀,包着头巾的波斯骑兵杀了出来,两侧山脊上,灌木中蛰伏多时的骑兵,战马纷纷起身,成群结队又居
高临下的冲杀下来。风萧萧,马蹄声,喊杀声震天,成三列纵队行军追击中的明骑,停了下来。红色衣甲的行军队列中不闻人声,只有一个个腰杆笔挺,安坐于马上的年轻大明勇士竟神色如常。从战术上来说,切迪已经做到极近完美了。然而他却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严重低估了开原铁骑的战斗力。
“帝国坟场呀!”
瞧着面前复杂的高原山地,山地之间却又夹着平坦的平原,邓承志心中不免有些凝重,他想起来开原兵学骑兵科,关于波斯北方高原的描述来了。
“高原骑兵.”
邓承志的腿伤又疼了起来,亲自领兵打到了这里,他才切实的体会到帝国坟场的真正涵义。
“张帅,此役”
话音方落,张水子边干笑道:“你且安心养伤,倘若伤口迸裂就有些难办了。”
邓承志只好将半截话咽了下去,瞧着这营地周围周周布置,心中对这位张帅是敬服的,姜还是老的辣呀。夜已深,明月又从云中走了出来。这波斯高原的夜里寒风四起,五月间仍刺骨的冰冷,不闻人声,只有山风凛冽的呼啸声,风声中却又隐隐传来了靡靡之音,让暗中警戒
的明军士卒都竖起了耳朵。
“呜呜呜。”
似有若无的一阵阵乐器声传来,张水子闭着眼睛却本能的竖起耳朵,细细品味这敌骑吹奏的曲调,陌生却又有些凄凉。
“胡笳?”
“不像,听着像是埙。”
“胡说,此地贼众怎会吹奏咱们中原的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