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响动,一颗颗炮弹的呼啸着,往层层叠叠的盾牌群轰去。这个距离,明军阵地十几门野战轻炮,虎蹲炮可以打到,哨声响了起来,两炮一组,嗵嗵嗵的沉闷炮声,响了起来。奥军的盾车不怕箭矢铳
子,就怕炮轰,瞬间前沿的盾车阵,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炮弹低空掠过的呼啸声中,一颗颗滚烫铁球砸落,或是砸进盾车群中,或是砸进盾牌阵里,在坚硬的地面蹦跳翻滚,轰出一团团血雾。奥军的盾车与盾墙阵列实是太密集了,想打不中都难。
木板,湿牛皮挡不住肆虐的炮弹,每门炮旁的炮手不断用视差法估算距离,在他们的报数号令声中,另一个炮手则不断用铳规,算盘调整着炮口。在如此近距离的瞄准射击下,一辆辆奥军的盾车被打烂,轰然倒塌,里面的奴隶兵血肉横飞
。
左翼,数十里外,同时发生了另一场激战。
倪元璐的左翼军进至奥军中队大营,遭遇了奥军预设阵地的激烈抵抗。奥斯曼人也不傻,数百年征战培养出了无数杰出的将领,虽然面临着建制混乱,指挥瘫痪的窘境。却仍有一些杰出的将领,联络起来,在大营西南方组织了防御阵地,以大车,土墙组成的掩体,对抗倪部
凶猛的进攻。
倪元璐脸色铁青看着前面进攻中的部下,纷纷栽倒在奥军密集的火铳,弓箭攒射下。
他这一路两镇兵马,运气机好,没有遭遇过度抵抗,沿着战场边缘运动到此处,却遭遇到了奥斯曼人的骆驼兵。
天一亮,行军中的倪部被骆驼兵一冲,损失了些人马。
凭借士兵的忠勇击退了骆驼兵,倪元璐匆忙组织兵力,挥师猛攻,疲惫的将士却难以撼动奥斯曼人的阵地。
脚下,不远处,一匹死骆驼张大嘴巴朝着天。
倪元璐却心急如焚,方才侦骑来报,说是在二十里外瞧见了大都督的王旗,几十面王旗鲜红鲜红的,就立在两军阵前。
倪元璐顿时吓的汗流浃背,慌忙组织兵力猛攻敌阵,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铳炮声中,明军又一次进攻折戟,死伤在奥斯曼人数量众多的铳炮弓箭火力下。倪元璐咬着后槽牙,咯吱作响,他的好运气用光了,奥斯曼人将多数大炮都布置在了左翼,四五十门炮集中猛轰,让他部下
将士难以越雷池半步。
一旁,鸦雀无声中,有人翻身下马扑通跪地,苦劝起来:“倪帅,不能再攻了!”
“倪帅三思呀,将士们打的太惨了!”
三个人,两个参谋一个副将,匍匐跪地嚎啕大哭着。
倪元璐心中警觉,森然道:“这是何意,大都督的王旗就在前头,你等莫非权作不知么。”
“徐勇,刘汉儒,黄图安,你等意欲何为!”
三人抹了把眼泪,不哭了,竟起身凑过来耳语。
倪元璐眉头一皱,冷然道:“站直了,大声说,有什么话是不能见人的,刘汉儒,你来说!”
那刘姓参谋瞧着前线败下来的伤兵,竟鼓足勇气,朗声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都督以身犯险,岌岌可危,我说,这是倪帅自立的良机!”
“住嘴,混账东西!”
倪元璐怒发冲冠,心中竟有那么一丝动摇,却也只是一刹那的动摇,便从脑子里将那个念头抹去了。
砰!
倪元璐抽出火铳,一铳,将那大逆不道的刘汉儒轰死了,左右亲兵乱铳将三人射死,鲜血从身下汩汩流出,染红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