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璐顿时吓的汗流浃背,慌忙组织兵力猛攻敌阵,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铳炮声中,明军又一次进攻折戟,死伤在奥斯曼人数量众多的铳炮弓箭火力下。倪元璐咬着后槽牙,咯吱作响,他的好运气用光了,奥斯曼人将多数大炮都布置在了左翼,四五十门炮集中猛轰,让他部下
将士难以越雷池半步。
一旁,鸦雀无声中,有人翻身下马扑通跪地,苦劝起来:“倪帅,不能再攻了!”
“倪帅三思呀,将士们打的太惨了!”
三个人,两个参谋一个副将,匍匐跪地嚎啕大哭着。
倪元璐心中警觉,森然道:“这是何意,大都督的王旗就在前头,你等莫非权作不知么。”
“徐勇,刘汉儒,黄图安,你等意欲何为!”
三人抹了把眼泪,不哭了,竟起身凑过来耳语。
倪元璐眉头一皱,冷然道:“站直了,大声说,有什么话是不能见人的,刘汉儒,你来说!”
那刘姓参谋瞧着前线败下来的伤兵,竟鼓足勇气,朗声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都督以身犯险,岌岌可危,我说,这是倪帅自立的良机!”
“住嘴,混账东西!”
倪元璐怒发冲冠,心中竟有那么一丝动摇,却也只是一刹那的动摇,便从脑子里将那个念头抹去了。
砰!
倪元璐抽出火铳,一铳,将那大逆不道的刘汉儒轰死了,左右亲兵乱铳将三人射死,鲜血从身下汩汩流出,染红了草原。”
生死攸关时,明军在前线挖掘的那两条壕沟,起到了极重要的作用。
填满折断兵器杂物的两道壕沟,将滚滚而来的骑兵,骆驼兵阻止在两军阵前,奥军不得不组织大批步兵填壕。
奥军步骑密密层层逼来,黑压压的旗号随风翻滚着,密密麻麻的,包着白头巾的大胡子兵越来越近,五里,四里,三里。二里。
二里时,三面潮水般的大队奥军停了下来,号角声响起。
阵形从中间分开,大批盾车推了出来。那些盾车中,前面一排排。尽是那种精良的盾车,有车轮,有挡板,裹着厚厚的牛皮,泼上了水。后面的盾车,则用粗木捆扎在一起,成为粗糙的木盾。
奥斯曼人的盾车,样式与东方的盾车全然不同,应是受到西方攻城器械的影响,到处都透着笨重。邓承志半蹲在胸墙后面,看着一部部盾车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推进着,不由得直咧嘴,这玩意还能叫盾车么。一部盾车足有两三人高,有顶棚,有墙壁,底下还有两排轮子,使用木板,树干拼凑而成,外面
蒙着厚厚的湿牛皮。
这玩意能叫盾车么,这就是一座座移动的房子呀,太笨重了。
所谓物极必反,这玩意虽然笨重到了极点,防护能力却极强,水火不伤,铳子多半也射不透,只能用大炮轰。
偏偏明军阻击阵地上大炮数量太少,只有一些随军转运的轻便小炮。
骨碌碌,沉重的盾车缓慢向前推进,像极了盾车和舟车的结合体。
明军阵地上竟鸦雀无声,前沿兵力散开了,以步兵操典分成前后两排,堪堪防守住了几里长的正面。侧翼,少量骑兵正在披甲,整队,竭力稳住薄弱的两翼,准备迎着一场兵力悬殊的阻击战。一里,密密麻麻的奥军奴隶兵,步兵,推着沉重的盾车,木盾上来,身后跟着黑压压的弓箭手,火铳手。在后面又跟着密密层层的各旗重甲,手持大盾,右手上握着粗重的短兵器。两翼,还有大队骑兵,
骆驼兵,数万步骑从三面合围上来,暂时也看不出来,将要主攻的是哪一面。
明军严阵以待,鸦雀无声,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火铳。
奥军步兵又推进了半里,抵达明军挖掘的第一道壕沟,密密麻麻的人潮停了下来,以高大的盾车作为掩护,开始填壕。邓承志看的目瞪口呆,终于晓得这些移动的房子,是做什么用的了。大批奥军士兵竟然躲在房子里,挥舞起各种挖掘工具,将草地挖的尘土飞扬。一蓬蓬泥土扬进壕沟里,奥军人多,填壕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远远瞧着那些移动的房子,就如同一个个正在下蛋的巨型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