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俄兵便是不要命的。
密集的铳声平息,罗艺一咬牙便弯弓搭箭,趁着俄兵射击的间歇,一蹬院墙便翻了上去,瞧着正在低头装填的大群俄兵,稍一瞄准,嗡的一声弓弦响动,一支破甲劲箭便如同流星赶月,激射而去。
百步外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直挺挺举着刀,唱着歌的俄人军官倒了下去。手指往箭囊里一捞,捞了个空,心中无奈只得重又躲回院落,瞧着射空的几个箭囊,眉头一皱,老老实实捡起一个伤兵的火铳,笨手笨脚的装填了起来。一石强弓,没有破甲重箭的加持也是白搭。
开原长弓队,建虏的步射大阵,甚至大名鼎鼎的英格兰长弓手,犀利不在于弓,而在于精铁打造的破甲重箭。这世上叫的出名号的长弓部队,无一例外,使用的都是势大力沉的破甲箭头,开原长弓配备的破甲箭头仿效英国兰人,箭头,就占了整根箭的三分之一长度。
罗艺装填好火铳,闭着眼睛开了一铳,正琢磨着去搜罗几个箭囊。
“乌拉!”
外头街道上,突然响起震天的嚎叫声,声震全城。
“乌拉!”
街垒后头,亲赴前线督战的何可纲,怒目圆睁,瞧着对射中的俄兵突然发了狂,发出禽兽一般的吼叫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挥舞着刀枪大剑发起全线猛攻,冲在最前头的赫然是手持双手大剑,衣甲鲜明的一个个俄军军官,高大的军官嚎叫着引领冲锋,挥舞着大剑,身上的锁子甲闪闪发亮。
“列阵!”
前线辽骑何等精锐,在军官的嘶吼声中结阵而战,呼啦,便在街道上竖起了如钢铁丛林一般的枪阵,两侧则以散兵组成交叉火力,抵御强敌,如此强敌让何可纲睁圆了眼睛,这般强敌,闻所未闻也。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血战
邓承志昂首挺胸接了虎符,便兴冲冲的去挑兵。
这些大明军中的新锐将领,一听说要领兵出征便如同打了鸡血,一个赛一个的龙精虎猛,这般精锐云集的盛况,中兴之兆,与俄国人在东欧的崛起正处同一个时代,两个即将崛起的帝国便将西伯利亚视为自己的后院,这便是数百年国运之争。
邓承志挑的兵,多出自水师步战队,那便是昔年的台湾镇军精锐。
台湾镇军自打沈阳血战后,平定了辽东便锐意进取,开辟塞北,常年坐镇海参崴要塞,大举扩编备战,水师步战队便是其中的精华。台湾镇军常年坐镇远东,几次扩编已然膨胀成一支总兵力八万的大军,并仿效台湾标营建立了五镇编制,率先完成了近代化整编。
五镇兵马,算上工兵,辎重兵,炮兵诸多繁杂的兵种,每镇定员一万五千人,装备精良,日日操练只等着远东决战。这五镇兵马便是明军敢于决战远东的底气,以步兵为主的台湾镇军,以骑兵为主的辽军,并称大明新军两大主力。
这些年大明水师牢牢掌握着马六甲海峡,占据着南洋富庶之地。
南洋富饶的产出,马六甲海峡天文数字的通行费用,大多花费在这支台湾镇军身上,台湾巡抚南居益劳苦功高,五镇大军建成了,南老大人身子骨也累垮了,一病不起,听说已是时日无多。马城坐在温暖如春的白虎堂中,翻看着一封家信,祸不单行,在南京主政的袁公身子骨也不大好了。
袁公的病竟比南公还重一些,马城的宠妾王月得袁公多年关照,如今正在南京伺候饮食起居,信中忧心忡忡虽言辞委婉,却还是请辽王殿下早做打算,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袁公的病怕是不太妙了。
南公,袁公竟病倒了,马城便觉得十分棘手。
眼瞧着便是崇祯十四年了,岁月如梭,当年老当益壮的天启帝党,纷纷到了花甲之年,这两位老大人,朝廷重臣一手奠定了大明中兴的局面后,终于撑不住了,大明朝政又到了紧要的关头,治国理政是如此艰难,千头万序,剪不断,理还乱。
为防不测,马城亲书一封走海路送去香港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