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十五吃得津津有味,漫不经心的挑起话,“云姑,这几日城里死了人,听说这事了么?”
云姑点头。
“听说这些人死的时候还穿着你家小姐做的衣服?”十五问。
“和我家小姐没有关系!”云姑捏着糕点立即变了脸色,怒气渐起,“上午焦七家里的人来过,就为了这事闹腾了好久,还要动手打我家小姐,要不是绸致哥的话!”
“咦?”十五被糕点噎到,端起茶喝道,“他们来闹什么?”
“说是我家小姐做的衣服古怪,穿死人。”云姑怒极反笑。
十五继续套话,“毫无根据的话也有人信?”
云姑狠狠地握着糕点,在掌心碎成了粉末。
“纲武与城主说了些事,我也是在场的。”十五仔细看着云姑的表情,“你家小姐七月十五去过焦七府上”
云姑猛地抬头,眼眶红红的盯着十五。
两人无言,堂内陷入了安静。
许久,十五想走人的时候云姑开口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的死和小姐有关系?”
和人套话就是要学会看形势,这种时候焦十五肯定的摇头,“那六人是被妖邪夺了性命,秋娘是个好人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云姑望着他破涕为笑,咬了口掌心碎渣儿,甜的很。
“那日小姐确实是去了焦七府上。我和姐妹们回来没见着人,四处找也不见就去了焦七府上,他们说小姐早就离开了。”
十五道,“后来呢?”
云姑抿了抿唇,“是绸致哥把小姐带回来的。”
其实是被抱回来的,云姑怕毁了小姐的清白。
“纲武也是这般同城主说的,焦七埋了你家小姐,在乱葬岗。”十五不隐瞒。
云姑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那晚是中元节。
半夜三更绸致抱着林秋娘回来敲门,请了郎中,明明是个已经断了气的人,连郎中都让准备后事。绸致让她和芽儿送赵郎中,不许去定棺材。结果第二天秋娘就起了,除了脸色苍白竟还做起了衣裳,他们都以为是回光返照,却并不是。
“绸致的腿是怎么伤的?”焦十五转了话题,“是在乱葬岗伤的么,这么久不见好?”
云姑连忙摇头,“不是,说不清是怎么伤的,反正不是去乱葬岗伤的。”
“这样啊,”十五幽幽的说道,“绸致兄弟倒是个胆大的,中元节孤身去乱葬岗,还好秋娘人没事。”
云姑跟着附和。
趁着云姑收拾桌上,十五招回留在裁缝铺的纸人,那纸人轻快地跳到他指腹,一溜烟儿爬上他耳廓,一阵摩挲细语。
隔了会儿秋娘才回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叹息绸致的伤可怎么办。
十五是时候拍手起身,“实不相瞒,我幼时跟着家父学过岐黄之术。”
秋娘诧异的抬头望向他。
“上次见绸致兄弟便有心一看,若猜得没错,绸致是双膝是从内伤的,伤口犯黑化脓,每日流血不止。”
秋娘止了哭啼,绸致的伤口从来不给她看,怕吓到她。
云姑倒是瞧见过一次,“确实是这样,公子好生厉害!”
焦十五笑而不语。
他如愿去了后院见绸致,找了个借口屏退旁人。
绸致住在西院的一个房间,他敲了敲门。
“小姐吗?”里面声音顿了下,“门没关。”
十五推门进来,刹那间大好的阳光落了满屋子明亮,却也驱散不掉里面腐臭血腥味。
“是你?”绸致撑着床榻坐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十五关好门走进,打开了窗户通风,掩着鼻尖走床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