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白安静下来。
想到自己的猜测,她问,“陆姝雅跟陆天望总教官是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宫邪惊讶。
“不知道。知道就不问你了。”宫小白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
宫邪弹了下她的脑门,教育她不能没大没小。她不服气地吐舌头,大声反驳他们是恋爱关系,恋爱关系是平等的,不分大小,噎得宫邪没话说。
她总是因为在话语上赢过宫邪而洋洋得意。
在宫邪看来,这样的行为是孩子气的。
“陆天望是陆姝雅的亲叔叔,她爸是陆天望的大哥。”宫邪给她解惑,补充了一句,“她爸爸还是司令。”
宫小白张大了嘴巴,露出个“怪不得”的表情。
一家人都是军人,她身上那种刚正不阿的气质尤为明显。
“那她是不是……”
“宫小白。”宫邪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提醒她,“挺晚了,还不睡?”
没见过比她精力还旺盛的女孩子。
训练了一下午,晚上又跟人不要命似的比赛,到现在还能说个没完,他也是服了她。
宫小白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说,“睡吧睡吧。”
宫邪以为她说睡就能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睡觉,可她的手又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仿佛一只滑溜溜的小鱼儿钻进了他衣服里。
“你不想?”嘴巴亲亲他的耳垂,宫小白不害臊地说。
宫邪身体一震,捉住了作乱的“鱼儿”,警告她,“你确定你的小身板经得住?”
小、小身板……
宫小白错愕地盯着他。
“睡觉!”宫邪吐出来的话,有几分咬牙切齿。
宫小白抽出手,老老实实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浑身骨头疼痛,还是疲惫过了头,把瞌睡虫都给赶跑了,入睡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带着槐花香的风还在吹,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动。对了,不管是教官宿舍,还是士兵宿舍,都没有空调,只有那种白色的大吊扇,可能为了锻炼大家的意志力吧。
唯一的缺点就是,经年累月的大吊扇,转动起来会发出令人烦操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如果困极了,这种声音会像催眠曲,催人快速入睡,像宫小白目前这样脑子清醒的,只会越听越烦躁。
来枭鹰的第一晚,她要在失眠中度过了吗?
宫小白煎豆腐一般在床上翻来覆去,把睡意浓浓的宫邪给吵醒了,“想什么呢你?”他声音低哑。
宫小白:“我觉得我胸小吗?”
宫邪:“……”
“我是认真的诶。”
“再说一个字,明天滚回自己宿舍睡觉。”
他都用“滚”字了,宫小白很确定,如果她在多说一个字,他会从窗户把她丢出去。
宫邪:“趴着睡。”
宫小白冒了个问号,还是照他说的,翻个身趴在床上。
宫邪的手不轻不重地在她后背各个穴位上按摩。
十几分钟后,困意渐浓。
宫小白眼下还没明白过来,从她妥协、答应宫邪进军校开始,她就已经可以骑在这个男人头上了。
因为疼惜她,宫邪基本上不会对她任何要求说不。
哪怕她现在嚷嚷一声想要天上的星星,宫邪就绝不会给她摘月亮,而是想方设法造一艘飞船,去给她摘星星。
宫邪说,“每晚在这里睡都行。”
宫小白满意了,愉快地洗澡。
搓澡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
她想起了不经意间看到的陆姝雅的胸,是她见过所有女孩子中最大的。不过她也没见过几个女孩子的胸。
宫小白想问宫邪一句,你觉得我的胸小吗?
不大好意思,话到嘴边变成了,“宫邪,我在来的路上碰上了好多教官。”
宫邪倒了一大杯开水,放在茶几上,让她洗完澡就能喝。
听到她的话,他倚靠在门框上,“然后?”
“然后——”宫小白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她的沐浴露,按出来一点,抹在身上,“他们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还说了好些玩笑话,到底顾了她的面子,没当着她的面儿说。
这一点,她还是很感谢他们的。
她能在宫邪面前没皮没脸的耍无赖,当着他战友的面,她却很害羞。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矜持。
她一说,宫邪就能猜到那些人的反应。
估计是把她当成珍稀动物,上下左右地打量,仔细看看能让大名鼎鼎的宫爷一头栽下去的女孩是什么样。
结果可能跟他们心中预想的大相径庭。
她就是这么一个……长得漂亮,有点皮,还喜欢撒娇赖皮耍乖的丫头片子。没什么过人的手段,也不见得多厉害,就是能吸引他的目光,让他为之动心。
宫邪一时想的有点多,直到宫小白打开门从卫生间里出来才回过神。
她穿着鹅黄色的无袖睡裙,头发湿润,精致的脸蛋上沾了几滴被她遗忘的水珠,如从池中探出枝头的素荷花苞。
脖子上面的部分包括脸蛋都透着红,应该是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暴晒造成的,宫小白涂抹了一层护肤品。
宫邪接着刚才的话题跟她的说,“不用有负担,他们不是记者,不会到处宣扬,就是对你有点好奇。”
宫小白点点头。她没在意,他们都是他的战友,是他的伙伴,多看了她几眼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
宫邪捻了捻她的湿发,“这里好像没有吹风机。”
“头发短容易干,窗户开着呢,风吹一会儿就干了。”宫小白甩了甩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前,她用毛巾擦过了。
宫邪把水杯递到她手里,自己进了卫生间。
浑身清爽的感觉超级舒服,宫小白捧着水杯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喝,喝完了就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被子晒过了,上面充满洗衣液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好闻得不得了。
宫小白差一点就睡着了,听见卫生间里哗啦啦放水的声音,陡然睁开眼。
她拖着疲软的身躯,轻手轻脚地跑去了卫生间。
人高马大的宫邪蹲在地上,搓洗她的臭袜子。旁边的塑料盆里泡着她的作训服,洗脸池里飘着她的小内裤,清水哗哗地灌满一池,显然已经洗过了。
宫小白:“……”
上学的时候,在家都是阿姨帮她洗衣服,在学校里,她都是简单的清洗内裤和袜子,大件的衣服就打包回家让阿姨洗。
可惜她语文作文经常得满分,却找不出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哪怕想出来一个词也好啊。
她鼓着腮帮子,像金鱼吐泡泡一样,咘噜咘噜发出声音,吐出来全是火星语。
憋了好半晌。
“你……你在干嘛啊?”她皱着眉头,有点生气,不是那种感动和欣喜交织的情绪,就是单纯的生气。
至于气什么,她自己也闹不明白,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宫邪。
虽然她一直把“对老婆好一点”挂在嘴边,其实心里还是想着自己对他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