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宫小白不想提起下药的事,简洁地说,“她在外面造谣,说我坏话,被我们班同学听到了。”
“说什么坏话了?”
“说我被人包养了。”
“我擦!”姚琪跳脚了,“这么不要脸,早知道先闷她一棍子再把她摁水里了。”忽然想到什么,“你怎么没让你男人教训她?”
宫小白被“你男人”三个字窘到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小事儿嘛,不需要他出手,我自己都能解决,总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跟小女生计较吧。”
“是的哦。”姚琪笑笑。
这个时间,学校的小卖部已经关门了,门口滚动着特价商品的电子显示屏忘了关,在漆黑的夜色里泛着莹莹红光。
姚琪讪讪地耸肩,“关门了,饮料喝不成了。”
宫小白刚想说还是回去算了,现在走回去还不晚,宿舍阿姨一般会通融几分钟。可是姚琪今晚的兴致太高了,拉着宫小白奔出了学校。
校园里陷入了夜的沉静,学校外面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霓虹灯闪耀,金色的车流来来回回穿梭,织成了一匹金色流光的布。
遥远的天幕,密密麻麻的星辰像撒了一把银沙,一闪一闪,眨着细碎的光。
无论这座城市的白天有多么喧嚣,到了夜晚,总会显得宁静柔和,像个孩子一般,白天吵吵闹闹,晚上回到母亲的怀抱就安静了。
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清纯美丽,走在马路边。
姚琪不喜欢穿校服,走了两步就脱下了,绑在腰间当裙子,长卷发被她用手拨了拨,随着夜风,在空中画出妖娆的弧度。
路过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姚琪眼睛一亮,“等等我,我去买喝的。”
宫小白等在原地,望着四周不算陌生的环境,有点忐忑。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没有宫邪的陪同下夜不归宿。
她能疯能玩,却是遵守纪律、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深夜逃出校门,她总有几分过意不去,没办法做到像姚琪那样坦坦荡荡,心安理得。
手机震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隔着书包,响声沉闷。
宫小白回过神,解下书包抱在怀里,从里面摸出手机。是方玫打过来的,估计问她怎么没回宿舍。
她摁下接通键,“喂,玫玫。”
方玫着急问,“你怎么没回宿舍啊?这都熄灯好几分钟了,我刚从水房回来,还以为你回来了呢,结果明月和媛媛说你没回。”
“我今晚不回宿舍了。”宫小白说,她现在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呼一口气,“你别担心了,我晚上有地方睡。”虽然现在还不确定睡在哪儿。
“这样啊,那好吧。”方玫只以为她被宫邪接走了,又不好意思跟她们说,便没有继续问,挂了电话。
姚琪拎着一个白色大塑料袋出来了。
“晚上的风还挺舒服的,坐会儿吧。”她手指了一个酒店,“我们待会儿去那儿睡一晚,明早上学也来得及。”
她明早上课迟到了无所谓,可她知道宫小白是好学生,不能迟到。
解决了住的地方,宫小白放松许多,跟着姚琪坐在路边的花坛边缘。
姚琪献宝似的拉开了塑料袋,“当当当当!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啤酒,我的最爱,要是有炸鸡就更好了,不过附近没有肯德基。”
姚琪拎出塑料薄膜困束的一打易拉罐啤酒,晃了晃,“要不要喝?爽死了!”
宫小白摇头,“我酒量不好。”
她被宫邪严肃要求过,不可以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碰酒。
她在家跟他喝过几次红酒,比较少,就那种细长样式的高脚杯,倒一点点在杯底,也就三四口的量,再多一点宫邪就不让喝了。
“这是啤酒诶,才几度啊,易拉罐这种的,我平时能喝一打。”姚琪拆开了薄膜,拿出一瓶,刺啦一声轻响,掰开了拉环,塞到宫小白手里,“你酒量不好,那就喝一罐好了。”
她给自己拿了一罐,启开了,跟宫小白的碰了一下,仰头大口大口地灌起来,没一会儿,一罐啤酒见了底。
她扔了空罐子,抬起脚一踩,一个圆柱形的易拉罐被踩成了瘪瘪的一块铁皮。
“喝吧,喝醉了我背你。”姚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拿出一袋牛肉粒,撕开了,吃起来。
宫小白抿了口,啤酒清凉,没有红酒的甘醇,不似白酒的热辣,不如香槟的清甜,就是有股普通的味道,解渴,喝了只觉得爽快。
“啊,好喝!”她打了个嗝,大喊了一声。
姚琪哈哈笑,“我就说吧。”她把牛肉粒递过去给她吃,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堆零食,两人边吃边喝。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啊。这样舒坦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了,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还没想好呢。真几把烦,长大真几把烦!”姚琪喝了一大口,酒顺着嘴角淌了一些,“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宫小白笑了一下,“长大多好啊。”
长大我就能嫁给宫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