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不回宿舍了。”宫小白说,她现在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呼一口气,“你别担心了,我晚上有地方睡。”虽然现在还不确定睡在哪儿。
“这样啊,那好吧。”方玫只以为她被宫邪接走了,又不好意思跟她们说,便没有继续问,挂了电话。
姚琪拎着一个白色大塑料袋出来了。
“晚上的风还挺舒服的,坐会儿吧。”她手指了一个酒店,“我们待会儿去那儿睡一晚,明早上学也来得及。”
她明早上课迟到了无所谓,可她知道宫小白是好学生,不能迟到。
解决了住的地方,宫小白放松许多,跟着姚琪坐在路边的花坛边缘。
姚琪献宝似的拉开了塑料袋,“当当当当!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啤酒,我的最爱,要是有炸鸡就更好了,不过附近没有肯德基。”
姚琪拎出塑料薄膜困束的一打易拉罐啤酒,晃了晃,“要不要喝?爽死了!”
宫小白摇头,“我酒量不好。”
她被宫邪严肃要求过,不可以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碰酒。
她在家跟他喝过几次红酒,比较少,就那种细长样式的高脚杯,倒一点点在杯底,也就三四口的量,再多一点宫邪就不让喝了。
“这是啤酒诶,才几度啊,易拉罐这种的,我平时能喝一打。”姚琪拆开了薄膜,拿出一瓶,刺啦一声轻响,掰开了拉环,塞到宫小白手里,“你酒量不好,那就喝一罐好了。”
她给自己拿了一罐,启开了,跟宫小白的碰了一下,仰头大口大口地灌起来,没一会儿,一罐啤酒见了底。
她扔了空罐子,抬起脚一踩,一个圆柱形的易拉罐被踩成了瘪瘪的一块铁皮。
“喝吧,喝醉了我背你。”姚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拿出一袋牛肉粒,撕开了,吃起来。
宫小白抿了口,啤酒清凉,没有红酒的甘醇,不似白酒的热辣,不如香槟的清甜,就是有股普通的味道,解渴,喝了只觉得爽快。
“啊,好喝!”她打了个嗝,大喊了一声。
姚琪哈哈笑,“我就说吧。”她把牛肉粒递过去给她吃,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堆零食,两人边吃边喝。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啊。这样舒坦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了,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还没想好呢。真几把烦,长大真几把烦!”姚琪喝了一大口,酒顺着嘴角淌了一些,“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宫小白笑了一下,“长大多好啊。”
长大我就能嫁给宫邪了。
封柠满腹心事,只顾低头走路。
宿舍楼铁栅门的左侧在修理下水道,路面挖了个巨大的坑,里面黑沉沉的脏水积了小半坑。下水道里的水,可想而知,臭气熏天,大老远都能闻到。
施工的工人到了晚上就下班了,大坑周围拦了一圈警戒线,特意在旁边竖了一块黄色的警示牌,为防学生们下晚自习回来没注意掉进去。
封柠侧目看了一眼,皱着鼻子,绕到右侧走。
蓦地,一团圆圆的黑影从斜侧里飞过来,砸在她腰间。
力度非常大,封柠啊一声,往左边趔趄了好几步,撞到了松松垮垮的警戒线,脚下一绊,掉进了装满臭水的大坑里。
她以一种上身向下的姿势栽倒进去,头直接扎进了臭水里。
好在坑不深,封柠挣扎着从里面站起来,臭烘烘的气味熏得她睁不开眼,脑袋和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满了脏污的不明杂物,一身干净的校服染成了墨水一样的黑色。
封柠站在淹到她腰间的臭水里,彻底傻眼了。
好半晌,她扯着喉咙尖叫起来,“啊——”
姚琪拉着宫小白的手,飞快地从花坛另一边跑远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傻妞估计喝了好几口水吧。”姚琪捂着肚子,蹲在一片空地上放声大笑,边笑还边蹦起来,跟做蛙跳一样,“我他妈真的要笑尿了,臭水沟里的水,里面不晓得有没有屎,啊哈哈哈,真是一副有味道的画面!艾玛,不行了我。”
她早上就看见宿舍楼门口在施工了,她打篮球很多年,出球力道够猛,将一个人砸翻完全不在话下。
想起那女生一头扎进臭水沟里,她就忍不住狂笑,肚子都要笑抽筋了。
姚琪笑够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仰起头,看着宫小白,“你怎么不笑?”
宫小白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以后都不能直视卢珍珍了。不行啊,我一看见她就联想到满身臭水的样子,以后有她在,我估计都吃不进东西了。”
“哈哈哈。”姚琪又捧着肚子笑起来,“妈的,太高兴了,必须得找地方庆祝一下。”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拉着宫小白的袖子,“走吧,请你喝东西。”
“现在?”宫小白看一眼手机,抿唇提醒,“还有十分钟宿舍楼就关门了。”
“管他呢,走啦,大不了住外面。”姚琪胳膊一抬,圈住了她脖子,强带着她往前走。
宫小白推脱不过,只好跟着她走。不管怎么说,姚琪刚才帮了她,她不好出言拒绝。
“我问个事儿。”姚琪道,“你为什么要打那女的,她怎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