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不解,“师父,既然郭相公真心爱自己的亲骨肉,那我们辅佐幸哥怎么就危险了?”
“傻小子!”陈抟焦急道:“你怎么还糊涂,郭相公都47了,他还有几年好活?有机会看到幸哥长大成人吗?再说了,一个奶娃娃,想要长成翩翩少年,要经历多少磨难,尤其是皇家凶险异常,暗藏杀机。要想对付郭幸哥,就要先拿你们下手,别想侥幸!”
叶华听着陈抟的分析,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老道没有讲什么神神怪怪的哑谜,反而把权谋算计看得清清楚楚,这还是老道吗?
“陈仙长,既然幸哥公子没机会继位,我们只要和柴荣讲清楚,消除误会,也就没事了!”陈石不解问道。
“错,更错了!”
陈抟连连摇头,显得焦躁无比,他指着徒弟的脑门,毫不留情道:“简直蠢得不可救药了,前面光说了郭幸哥会挡谁的路,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还有人希望幸哥继位?你们猜是谁?”
“是郭相公!”陈石回答很干脆,结果却得到了一个白眼,陈抟真想掐死这块石头!
“郭雀儿还用你说?我问的是别人。”陈抟厉声道。
叶华陷入沉思,似乎有了头绪,他缓缓道:“很多反对柴荣的宿将老臣,他们会希望幸哥继位的,毕竟相比起精明睿智,雄才大略的柴荣,一个奶娃娃更好控制!”
“没错!”
总算叶华还不笨,陈抟长长出口气,冷静道:“眼下的情况很危险,如果老道没猜错,以王峻、王殷等人为首,应该希望幸哥继位,他们作为辅政老臣,把持天下大权。所以,你们和柴荣讲和也没用,这帮人会想尽办法,推着你们往前走,去争夺皇位。反过来,柴荣就算想饶过你们也是不可能的,只要郭幸哥在一天,他就别想睡好觉!”陈抟轻笑着,“老道问你们,夹在这两伙人中间,你们两个有多大的本事,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老道让你们辞官,还有错吗?”
陈抟的分析,可谓是鞭辟入里,把其中的凶险说得明明白白。
叶华顿觉泰山压顶,而且还是两座!
柴荣可不是一个人,他手下人马众多,柴家势力更是不容小觑。
而另一面,郭威想要传位自己的儿子,那些老臣宿将又各怀鬼胎……陈石在军中听到的流言,说什么柴荣要对幸哥下手,没准就是这帮人故意散布出来的,为的是挑起柴荣和幸哥之争,他们好从中渔利。
总而言之,他们两个已经被扔到漩涡当中了!
叶华思索着对策,而陈石却更关心另一件事,“我说师父,你不是神相吗?怎么不算卦,改行分析朝局了?”
陈石很不服气,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他走?难道是算出了有劫难?是他的,还是所有人的?
如果是大家伙的,更不能走了,叶华,还有其他几个乞儿,大家一起共患难,是真正兄弟,岂能一个人跑了,不管其他人!
陈石固执摇头,“师父,除非你有足够的理由,不然弟子没法听从师父的话!”
“你!”
陈抟气得转了三圈,“好啊,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连师父的话都不听,有你倒霉的一天!”
说完,陈抟怒火中烧,转身就走,扔下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里面最尴尬的就属赵匡胤了,他想感谢陈抟的提点之恩,也想着顺便和邻居认识一下,混个眼熟,谁知陈抟师徒闹翻了,酒还怎么喝!
赵匡胤起身,对着叶华道:“在一年多之前,我曾经遇到陈道长,他告诉我向北去,会有出路,还送给我路费。果不其然,我投军之后,立了几次功劳,才有了今天的官位。陈道长的恩情,赵匡胤旦夕不敢忘怀,等日后我一定当面感谢道长。至于咱们邻居之间,也要多走动,有什么事情,只管找赵某就是了。”
叶华笑了笑,“韩大哥说了,副都指挥使功夫了得,是首屈一指的猛将,以后少不得请教功夫,还请不吝赐教!”
赵匡胤对自己的武术那是相当自信,他哈哈大笑,“好,只要想学,我绝不藏私。”
他们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告辞离开。
叶华还想去拜见冯道,奈何冯道已经带领着文武重臣,前去迎接刘赟了,叶华无功而返。在回家的路上,他和陈石两个都闷着头,若有所思。
陈石是想不通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怕老师一气之下,再也见不到了,他对叶华道:“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师父说了,等我当了大将军,就会告诉我,可,可他怎么说大祸临头了?莫非咱们的官职真的有那么大的危险,军中的传言是真的?”
叶华闷着头,一颗心同样悬了起来。
“等等看吧,或许没那么遭。”
他们两个回到府中,迈步进了书房,一抬头,正好一位老道士坐在中间,看着他们两个。
“啊!师父,你怎么找来了?”
这个老道正是陈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