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很不服气,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他走?难道是算出了有劫难?是他的,还是所有人的?
如果是大家伙的,更不能走了,叶华,还有其他几个乞儿,大家一起共患难,是真正兄弟,岂能一个人跑了,不管其他人!
陈石固执摇头,“师父,除非你有足够的理由,不然弟子没法听从师父的话!”
“你!”
陈抟气得转了三圈,“好啊,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连师父的话都不听,有你倒霉的一天!”
说完,陈抟怒火中烧,转身就走,扔下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里面最尴尬的就属赵匡胤了,他想感谢陈抟的提点之恩,也想着顺便和邻居认识一下,混个眼熟,谁知陈抟师徒闹翻了,酒还怎么喝!
赵匡胤起身,对着叶华道:“在一年多之前,我曾经遇到陈道长,他告诉我向北去,会有出路,还送给我路费。果不其然,我投军之后,立了几次功劳,才有了今天的官位。陈道长的恩情,赵匡胤旦夕不敢忘怀,等日后我一定当面感谢道长。至于咱们邻居之间,也要多走动,有什么事情,只管找赵某就是了。”
叶华笑了笑,“韩大哥说了,副都指挥使功夫了得,是首屈一指的猛将,以后少不得请教功夫,还请不吝赐教!”
赵匡胤对自己的武术那是相当自信,他哈哈大笑,“好,只要想学,我绝不藏私。”
他们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告辞离开。
叶华还想去拜见冯道,奈何冯道已经带领着文武重臣,前去迎接刘赟了,叶华无功而返。在回家的路上,他和陈石两个都闷着头,若有所思。
陈石是想不通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怕老师一气之下,再也见不到了,他对叶华道:“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师父说了,等我当了大将军,就会告诉我,可,可他怎么说大祸临头了?莫非咱们的官职真的有那么大的危险,军中的传言是真的?”
叶华闷着头,一颗心同样悬了起来。
“等等看吧,或许没那么遭。”
他们两个回到府中,迈步进了书房,一抬头,正好一位老道士坐在中间,看着他们两个。
“啊!师父,你怎么找来了?”
这个老道正是陈抟。
陈抟哼了一声,“两个蠢子,当着赵匡胤,老道能说什么!有话自然是在家里说,你们俩给我听着,立刻辞官,老实读书,别掺和朝廷的事情。”陈抟说着,看了看叶华,“你怎么样老夫管不着,但是陈石,你必须听话,不然你爹妈就要绝后了!”
这个威胁可够厉害的,陈石立刻就变了颜色。
“师父,你好歹说说理由,别吓唬弟子了!”
陈抟颔首,他叹气道:“你们一个是左长史,一个是录事参军,全都是辅佐太子的属官,郭相公什么意思,你们明白吗?”
这样小儿科的问题不用叶华回答,陈石就知道,“当然明白,等郭相公登基之后,幸哥公子就是太子,我们辅佐太子,等他继位,就是开元功臣,我就能当将军……”
“呸!”
陈抟狠狠啐了徒弟一口,破口大骂:“你的脑子被将军给塞住了吗?郭幸哥才多大,他有希望继位吗?”
这话一出口,陈石顿时傻眼了。
叶华眯缝着眼睛,缓缓道:“幸哥才几个月,等到他长大成人,至少要15年之后,确实中间的变数太多了。”
陈抟冷冷道:“岂止是变数,简直处处是杀机!你们和郭幸哥搅在一起,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不会吧!”陈石惊讶道:“真的那么危险?”
陈抟反问道:“怎么没有,假如立郭幸哥当太子,挡了谁的路?”
不用问,傻瓜都知道,当然是柴荣。
陈抟负手踱步,分析道:“如果郭威仅仅是枢密使,天雄军节度使,当然要选最能干的继任者,柴荣有雄才,会用兵,远胜郭家子弟万倍,唯有让他继承权位,才能保住郭威的基业。”
陈石立刻道:“没错,所以郭相公才让柴荣担任牙内军都指挥使,执掌亲兵——师父,郭相公会不会依旧中意柴荣,根本没打算立幸哥为太子?”
“不会!”
陈抟不假思索,直接摇头,“一方大员和天子不一样,九五至尊,天下一人,何等尊贵,有亲骨肉在,怎么会交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