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章合一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陆乾珺淡淡道,棋子,用完之后只有死路一条,至少他没想过杀了姜容。

苏月动作一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疯疯癫癫的,陆乾珺转身走了。

隔日,苏月在长乐宫举办了宴会,各宫嫔妃都要参加,姜容借口推脱,苏月就派人来几次三番的请,姜容只好来了。

他是最后一个来的,一来就见陆乾珺和苏月在调情。姜容不懂那夜过后陆乾珺冷落了他是为何,他明明感觉出陆乾珺是真心实意说的那话,也能感觉出陆乾珺实实在在的心疼。

眼前的男人太过陌生了,陌生到让他有些恐慌。

“侍君请坐。”以为只是普通宴会,姜容带着孩子来了,可那一男一女动作逐渐不堪入目起来,姜容只能紧紧抱着冬知,捂住冬知的眼。

其他嫔妃好像见怪不怪,只有些难以掩饰的嫉妒。姜容在一旁坐下,那边苏月把手搭在男人肩上,状似无意地扯开了男人胸前的衣裳,露出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

姜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往那边看,可越控制内心好像就越与他作对,干脆让他看个清楚。

二人暧昧的动作已经不能引起姜容的注意了,他看到男人胸膛上什么都没有,那个清晰的胎记,不在了。

魂不守舍度过了一上午,姜容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他嫔妃的反应也很正常,好像陆乾珺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胎记一样,好像只有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陆乾珺,是有的。

这样想着,姜容猛地走出清宴阁,他走不快,一瘸一拐往宣政殿走,路上几次差点绊倒,只是让他更加小心抱紧了孩子,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要看看,他要去看看,此时在宣政殿的这个陆乾珺,他有没有胎记。

“侍君,您怎么……”

姜容绕开许恭福,来不及等他通报直接就冲进了宣政殿,殿里只有陆乾珺本人坐着处理政务,姜容怔怔地看着他,他能确定眼前这个陆乾珺是他了解的陆乾珺。

被闯进来的声音打扰,陆乾珺不悦地看了姜容一眼,“你有什么事?”

姜容不说话,他只是慢慢走进了陆乾珺,看着他的眼,扯开了陆乾珺的衣裳。

没有胎记……姜容脑子里没有其他东西了,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陆乾珺没有胎记,也就是说和苏月调情的那个陆乾珺,就是眼前这个,尽管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姜容把它归结于在面对苏月的时候,陆乾珺总是笑着的,所以才让他感到陌生。

“陛下这里,没有胎记吗?”姜容还是控制不住问出了口,陆乾珺显得更加不悦了,“你闯进来就是问这个?”

“到底有没有?”姜容目光祈求地看着他,陆乾珺又扯开了点,“你自己看不见?朕有没有胎记又如何?”

在记忆里有胎记的地方轻触了下,那里光滑平整,根本不是从前的触感,姜容好像没了力气,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你究竟怎么回事?”陆乾珺放下了手里的政务,质问他道。

“在姜府要了我的那个陆乾珺,他左胸口有个形状奇特的胎记,宫里缠绵过的那个陆乾珺,也有这个胎记,为何你没有?”

陆乾珺脸色一变,好像秘密被人揭发的模样,彻底让姜容死了心。

“所以你根本没有碰过我。是不是?”姜容一字一句问他,“一直是那个人在完成你的任务,是不是!”

“你……”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对我?值得你找个人折磨我,值得你制造那么多假象让我死心塌地爱上你,我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你这样做?!”姜容终于崩溃了,冬知被他歇斯底里的质问吓得哭了起来,姜容一边抱着冬知安抚着,一边忍不住和冬知一起哭。

“我只剩孤家寡人一个,父亲死了,姜家倒了,与沈大哥也有十年未见,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姜容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面前的这个男人像个魔鬼,他把自己一步步逼近深渊。

“每次让我觉得你好像有一点爱我了,就在我心上插一刀,让我生不如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攫住,逼仄感让他心如刀绞,有些喘不上气来,“你到底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给,不要再折磨我了……”

“为了得到冬知。”

“什么?”

“朕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找了个与朕极为相像的男人,让你生下冬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

“宫里的女人野心勃勃,正巧你撞了上来,还对朕死心塌地。”

其实这番说辞漏洞百出,但姜容此刻心乱如麻,陆乾珺说什么他都信。

“你死了这份心吧,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会把冬知交给你。”姜容头皮都在发麻,他整个人跌跌撞撞的,抱起冬知就要离开。

他哪怕出去卖身,也绝不能继续留在宫里了。

“陛下?”被迫听了全程的许恭福冷汗涔涔,看着姜容离开的方向有些犹豫地喊了陆乾珺一声。

“让他走。”陆乾珺叹了一口气,姜容走不远,很快就会有太医过去告诉他冬知的真实情况。

姜容心脏不太好,冬知有一部分遗传了他,所以才会时常脸色青紫,太医院一直在商谈治疗的办法,现在终于有了点眉目,姜容不会走的,冬知就是他的命,他怎么会走。

做过的事,陆乾珺就不会后悔,他算计好了,也设计好了姜容的每一步。

可之前姜容就不会按照他的安排走,现在更不会。

回过神来姜容能够找出陆乾珺话里的漏洞,可真相如何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这个陆乾珺从来没有碰过他,只是找了个替身完任务一样的折磨他。他也分不太清这两个人谁是谁,也不想分清了,没有意义。

他死心了,再往回想,或许从姜府里一开始的接近,都是陆乾珺蓄意设计好的。他想不通自己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大抵是因为自己无权无势没有母家,能够任由他拿捏?

想要再次带着冬知离开,太医院告诉他冬知情况不太好,罗列的理由让姜容不得不信,姜容又只能留下来。他一颗心都放在了冬知身上,冬知就是他半条命,听闻此消息,姜容感觉天都要塌了。

之前太医院束手束脚,只能通过把药给姜容喝下,再让冬知喝奶水的方式治疗,现在跟姜容说开了,也要开始加入其他方法了。

一排排银针整齐摆放在哪儿,姜容看着就觉得疼,冬知那么小,怎么忍受得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姜容实在不忍心,他知道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却没想到竟然会遗传到了冬知身上。

太医摇摇头,如果有其他法子,他们也不会选择给一个孩子针灸,毕竟是有风险的。

“侍君不如先离开吧,等臣施针结束再进来。”

“不用。”姜容轻轻抱起冬知,冬知一见他就笑,大大的眼睛黝黑明亮,让姜容愈发不忍,“我抱着他,怕他乱动。”

“好。”

冬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姜容怀里拍着小手,笑的眼睛都弯了,姜容抱着光溜溜的冬知,亲亲了他的额头,“冬知生病了,太医爷爷要给冬知治病,冬知不哭,好不好。”说完姜容示意太医可以开始了。

第一针扎上,冬知歪头看了看,可能还没觉得疼,第二针冬知就变了脸色,小嘴一瘪就要哭,姜容也红着眼眶,大有冬知一哭他也跟着哭的趋势,忍得鼻尖都红红的。

冬知却没哭,他或许是看到姜容,一直看着姜容的脸,也忍着不哭,憋的大眼睛里湿润润的,肉肉的小手也紧紧攥着,不哭不闹,乖的不行。

太医行针很顺利,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而冬知不过才六个月,实在让人惊奇。

“臣以前听人说过一句话,有些孩子,生来就是报恩的。”眼前的冬知或许就是吧。

姜容忍了许久的眼泪在太医说完这句话时滴了下来,蹭了蹭冬知的小脸,姜容抹去脸上的泪水,笑着回道,“冬知一直都很乖,有他是我的幸运。”

无论是在他肚子里还是出生后,一直是他这个做爹爹的不称职,冬知值得更好的父母的。

看到姜容哭,冬知也张大了嘴哇哇哭起来,小身子一颤一颤打起了哭嗝儿,瞧着可怜得很,姜容把他抱起来安抚,嘴里哼着轻快的童谣,太医见状就走了。

“臣明日再来。”

“好,章太医慢走。”

慢慢的几个月过去了,九月份时常大雨倾盆,姜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他已经连续几日这样了。

生下冬知后受了寒,他身子一直不太好,暖春时候不明显,到了阴雨季节,只要下雨姜容就浑身疼,不管是曾经断过的小腿,还是腊月里浸过冷水的双手,然而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下腹,疼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寐。

第二日太阳升起就不疼了,姜容昏昏沉沉的搂着冬知补了个觉,这一睡就是一天,再次醒来时冬知揪着他胸前的衣物自己找奶吃,床前站了个高大身影,把姜容吓了一跳。

“有事吗?”他现在不太去区分两个人了,分不开,总不能每次都看看人有没有胎记。

“朕来看看冬知。”

“陛下对别人的孩子倒还挺上心。”

说是来看冬知,陆乾珺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姜容,姜容最近夜不能寐,他亦是,甚至已经很久很久夜不能寐了。

明明不该习惯的,可他确实会因为夜里伸手揽不到人而惊醒,从此再也无法入睡。

一直不走,姜容知道他的意思,扯开男人的衣裳一看,果然是假的陆乾珺,可“假”的陆乾珺也是在陆乾珺的授意下无数次伤害过他,姜容给不了他好脸色。

“你入戏这么深吗?能不能跟我说说,什么时候是你,什么时候是他?”

编造了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陆乾珺眼睑垂了垂,声音一贯的冷淡低沉,“一直是我。”

“所以你来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