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想在这里多呆会儿,喝杯茶看看书,复刻洛馆长的风雅。""行。我去给你整壶花茶,后面你就自己看,我有事儿忙。''"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是跟你说了,在爱和我罩着你呢。""哈哈哈,好!"
徐栩生走后,明芮希走近洛婷曾经坐过的长桌,偏于一角,书又大都是枯涩乏味的古籍,人烟罕至。放下包,明芮希推开了窗,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她的脸,她阖上眼,深呼吸,开始体会洛婷的快乐。
心绪放松时,明芮希踱到书架前,随意的抽了几本书,她打算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认真地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一场"战役",她没想过要输。
翻了几分钟,徐栩生送了壶绿茶过来,说是洛馆长常饮的那种。此间恢复静谧,明芮希拿了本书,细致阅读。
时光如水划过,她渐渐沉溺
这册书翻了大半时,她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不甚规则的长纸条,上面写着,【你是光。】
明芮希拿起,记忆被触动。
片刻后,她略显慌忙地从包里拿出了那本《摘星》,翻开封面,扉页上有洛婷的签名和祝语。竟.….一模一样的。
明芮希的眸子被光影催亮,她放下这张纸条,快速的翻了其他的书,一本又一本,零星夹杂着纸条。那个温婉博学的女子,至死都怀着一颗少女心,把对先生的爱悄然藏在了一张张的纸条中。
【丁克不是怕疼怕身材变形,是自私地,想长长久久地独自拥有你。】【对不起,留你一个人。】
【如果早知会这样,想留下一个孩子陪你。】
【永远记得你坐在画架前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触到梦想。】
晨早的光透过大开的窗户涌入,一缕缕将明芮希缠绕,连同她面前的五张纸条,驱散了她对爱情的惶然。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想要独占,相互扶持朝着诗与远方前行。
"你怎么又来了?"十一点三刻,许炜的午餐按时上桌,一荤一素一汤。刚提起筷子,就听见院子外有动静。循声望去,眉头禁不住拧起。
早该知道这狗患子的承诺就像放屁,没点用处。而且这回还推了个箱子,想干什么?
阿姨也看到了,但老许这态度,她不敢出声。只是远远地朝着夏怀信笑了笑。
夏怀信回以一笑,推着箱子和大包小包往里。
箱轮沿着石面滚动,带出了一连串清晰的声响。许炜觉得吵,眉头拧得更紧了。
夏怀信自动忽略了他的不耐,来到餐桌旁,大刺剌坐下,而后道明了来意,"从今天开始我住这儿了,您什么答应明主播的邀约我什么时候走。"
这还…明目张胆地威胁上了?这狗东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许炜一生恃才傲物,也有这个本事,眼前的境况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暴脾气被彻底点燃,"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
夏怀信轻声∶"我又不是滚滚我怎么滚。"
……."许炜连续深呼吸,拿起手机拨通了夏鸿伟电话,信号一接通就开骂,"夏鸿伟,你再不把你孙子给弄走我就报警了。"
那头夏鸿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许炜呆楞了好一会儿没能接上话。
过了好半天,才扯着嗓子,"真的被你们这对爷孙气死。"话毕,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点面子没给。
线下,夏怀信就像没感受到他的怒气似的,笑眯眯望着他,"老夏说什么了?看把您气得。
……."要不是教养克制,许炜真的很想把汤碗扣到这狗患子脸上,"人活成你这样真的没谁了,你爷爷叫我报警,去了局子里他好安静几天。"
夏怀信听完,眼皮子都没多眨一下,"其实…我也想去那里清净几天,您都不知道他有唠叨。"
许炜近乎下意识地,"他那是为你好,你这狗患子别不知好歹。"
夏怀信敏感察觉到许炜被自己带偏,嘴角若有似无地抽了下,"我知道,但他说的那些,二十年来就没变过。"
许炜∶"传统的就是世界的,你要怎么变?你当是你的那些车呢,隔断时间就要…….
话到一半时,许炜也察觉到自己偏了,声音渐消。重复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去,也不会再招待你。"
完了,提筷用餐。吃得甭提有多香了,可这回,夏怀信没有再胡闹。他从袋里抽出了几本车的宣传册,慢条斯理地翻着,打定主意了同许炜耗下去。
被夏怀信这么一闹,许炜草草吃完便回房午休。
夏怀信全程淡定,只在最后对着他的背影轻喊了一声,"阿爷午安。"
许炜心里有气,自然不会回应他。
他走后,阿姨忙凑到夏怀信身旁,一脸不赞同,"你没事儿激他干什么?他不想再干同画画有关的事儿有原因的,你这样做不对。"
阿姨是个热心也直白的人,对人好,遇事也会明白点出来。夏怀信睫羽轻动,目光总算是宣传册上挪开,"什么原因?"
看到阿姨似有些为难,"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夏怀信听完,对阿姨笑了笑,"谢谢您对我说这些,后面我保证不激他了。"
阿姨∶.…听你这意思,还是坚持请他去录节目?"
夏怀信点点头,"不过去不去在他,我做到自己的极致,结果交给天。"
都是倔骨头。
阿姨睨着他,禁不住在心中暗道,但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们闹。
"那我给你整点吃的?""不用了,您忙您的,不用管我。""好。。
阿姨去忙自己的事儿,夏怀信往许炜的房间望了一眼,眸光乌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点许,许炜起床,依着餐桌吃了一碟水果。随后拢着保温杯去了农场,夏怀信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劳作到五点,许炜回宅邸。
夏怀信仍然跟着他,二十五年来,最乖顺的时光。
晚餐后,许炜沿着宅邸走了几圈。之后,回房,没问夏怀信晚餐吃什么晚上怎么休息。他想着这狗患子身娇肉贵,扛不住自然就会走了。
半夜时,忽然大雨滂沱,打在玻璃上,声响重得让人心惊胆颤。许炜想到那些中午被他搬出来晒太阳的花儿,慌忙起身,朝屋外冲去。
这个刹那,他忘记了农场还有其他人,每一次意外的阴雨风暴,他们都将花儿照顾得极好。只因那些花儿,是洛婷亲手种下的,已经死了很多了,,他再经不起更多的失去。
也忘了撑伞,跑到时,头皮都被圆滚的雨滴砸到隐隐作痛衣衫不停滴水,离花苑还有一段路,带着喘息的说笑声逼停了他的脚步。
"小夏,谢谢你啊。这么多,我一个人怕不是一下子搬不完。''"没看出来,你力气还挺大的。"
"是吧,可能打拳练的。""什么拳?很早就开始练了吗?""泰拳,六岁就开始了。"
"真不错。这些花儿都是老许的命,可要护好了。本来想着透透气就没收,哪知道突然下这么大雨,天气预报都不准。"
"别想太多,救回来就好了,下次多注意些。"
灿亮的灯光笼着两人,影子被拉长打在磨砂的隔板上,影影绰绰,不停晃动。许炜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停,无声无息离…….
借地冲了凉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夏怀信回到车里。
坐椅放平,冷气一开,再配上点儿音乐小酒,也不是不能凑合。
这种时候车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谁都可能给你排头吃车不会。在群里和兄弟们闹了一通后,他转到微博。摸索着改了名字,他在搜索框中输入了"明芮希"三个字。
结果很多。
明明不是娱乐圈人士,人气却是顶棚。特别时尚圈,是缪斯也是宠儿。只要穿戴了品牌相关,第二天必被认领。
夏怀信看了许久,后来又花了些时间挨个点了赞。
醒转时,微弱的晨光打在车窗上。循着光看过去,红日高挂树梢间,虽不甚热烈,也把周遭霞云染得通红,足以惊心动魄的好光景。
砰砰砰..
骨头还懒着呢,车窗外传来声响,是昨晚那个阿叔。
夏怀信开了车窗,望着他,"年叔,什么事儿?"李华年∶"有点事儿。"
话落时,大手小心翼翼地从车身掠过,由衷赞叹,"小夏,你这车很贵吧?"
夏怀信被这话逗乐,低低笑了两声,裹挟着些许睡意,"不算太贵。"
"得多少钱?
"二三十万吧。车这东西,安全能开就行,不用那么讲究。"
这话要是给几个发小听见,一准儿能把他的每一个发丝都喷到竖起。一个对车挑剔到令人发指程度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要脸吗?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并不在。夏怀信怎么说年叔怎么听,说完了话题自然而然回到原处,"老许说他一刻钟后出来,想你载他去个地方。"
"好阿。"
"那你先收拾收拾,刷牙洗脸,可以去院子里打桶泉水。""好,谢了。"
李华年带完话就走了,夏怀信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开门下车。雾时间,冰凉清冽的空气朝他扑来,身体一哆嗦,赶忙回到车里拿了件外套。但有一说一,这地方的空气真的好,是个放空养老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