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蓬勃的火势正在迅速向上蔓延,充斥在藤蔓的每条缝隙之中,火舌喷吐,红光熠熠。
在炙热火焰的灼烧下,一片片叶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迅速燃烧起来,片刻便卷曲枯萎,最后变成薄薄的灰烬掉落。怪异的是,虽然被大火包围,藤条却始终没有被点燃,而是在烤了一段时间后,表面如同人皮一样缺水褶皱起来!
“师父你看!这藤蔓似乎是成精了……”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一个少年模样的弟子不禁瞪大了眼睛。
正当众人皆震惊于藤蔓的怪异之时,烤干的藤条终于噌的一下被烧着了,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藤蔓内部猛然响起!
“吱!!”
瞬间,石碑上的藤条全部开始疯狂扭动,如同有灵性一般不停的拍打火焰。
这时,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石碑藤蔓被火焰吞噬,剩下的藤条扭动更加剧烈,不停的躲避着火焰的侵袭。但这石碑似乎有什么魔力,能够将这些藤蔓紧紧吸附柱,无论藤条挣扎的多么厉害,始终都无法离开无字石碑,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停躲避。
“吱!吱!吱!”
随着火势的蔓延,无比凄厉的尖叫在森林中回荡不止,犹如鼠群凄叫,一声高过一声,十分具有穿透力。
“后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退开数丈,捂紧耳朵,但仍旧抵御不了魔音惨叫穿透耳膜的威力,众人不觉呼吸加快,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膜嗡嗡震荡,一时间几近失聪。
周围的参天古树也被魔音所慑,枝干剧烈摇晃,大片大片的树叶瞬间枯萎,纷纷掉落,一些稍微稚嫩的小树苗竟然瞬间脱水枯死!
过了许久,布满无字石碑的藤蔓终于全部烧净,火焰渐渐熄灭之后,石碑上只剩下一层厚厚的铅色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尸似的恶臭。一阵风吹来,气味被吹散一些,石碑上的灰烬也随风扬起,登时,周围如同起了浓雾一般,迷蒙一片。
盏茶功夫,漫天灰尘随风飘去了西边的森林深处,周围的景色渐渐显现出来。
看清石碑之后,众人皆是一震,随后邢凇满脸惊喜的几步上前,围着石碑慢慢绕着圈子,细细查看起来。
这块石碑,竟然是一块巨大的玉石!
自古以来,便有着玉石入药之法,对于以丹道闻名的杏林宗来说,这么大一块玉石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整块石碑呈现出一种介于墨绿与深绿之间的颜色,表面一层微微有些透明,可以看到里面的纹理与一些乳白色杂质,犹如天空中的浮云一般,呈现出一种飘然之感,再往里便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深深的绿意,几近墨色。
石碑上没有任何文字或图画,整块玉石完整无缺,十分圆润,邢凇伸手摸去,丝丝凉意从石碑上传来,似乎有平心静气的作用,稍微平静了他刚才被藤蔓魔音扰乱的心绪。
众弟子也好奇的围上来,伸手触摸着石碑表面,随即脸上露出放松舒畅的表情,似乎都被玉石的凉意平复了心情。
就在众人慢慢平静之后,手掌传来的凉意也逐渐消退,石碑变得更加温润,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常年带在身上把玩的人养玉一般,十分舒服,也在这时,邢凇耳中的“嗡嗡”之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苍茫玄音。
“都退开!”邢凇眼神一变,立刻推断出这石碑内含玄机,于是喝开弟子,自己闭目静听。
弟子们立刻散开,有些疑惑的看着邢凇道长,不敢作声。
就在他的眼前渐渐出现一片古树深林的景象之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杏林宗弟子们身后传来。
“我说,看你们这身打扮,都是杏林宗的人吧?”一个拄着拐杖的瘸子身子歪斜着,将重心压在深深杵进落叶中的黑色铁杖上,吊儿郎当的站在一棵古树旁,眼神扫过众人。
“大胆!是谁来此捣乱!”被跛子张打断参悟的邢凇道长一甩衣袖,从弟子中大步跃出,略带恼怒的看着来人。
跛子张身旁,铁伞刘眉清目秀,一身书生气质,不急不慢的问道:“杏林宗?救你的那人就是要杀他们?”
“对对对,那位大侠当时‘砰砰砰’几下放倒了所有小杂鱼,然后就冲着杏林宗的三个老贼下了手,有个小老头都给吓尿了,最厉害的那个化气八重的老哑巴,没几下就被放倒了,一拳爆体啊,那场面,贼血腥咯!啧啧啧……”
“有这么厉害?有点意思。”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却将杏林宗一众听得震惊不已!
他们没听错的话,瘸子口中的“小老头”和“老哑巴”,不就是清尘长老与上莲长老么!他们竟然都已经惨死了?!
邢凇身躯一震,散发出一股威势,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位所说的,可是我们杏林宗的长老?”
两人身上虽没有散发出什么气势,但面对众人神态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必定实力不弱。此时邢凇虽然内心震怒,但依旧缓和下语气礼貌的问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死了死了,刚才不是说了,被大侠打死了!让他们打我!”跛子张嘴角一咧,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是谁?!杀我师兄师弟!”听到此话,邢凇道长再也忍不住,眼神骤凛,瞬间拔高了音调。
“嘿嘿!”跛子张把胸一挺,语调里带着点儿莫名其妙的自豪:“那大侠叫项鹰!”
铁伞刘顿时有些无奈,拿胳膊肘拐了拐他:“你这就把救命恩人给卖了?”
跛子张扭着身子两手一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说啥子咯!哪儿能啊,俺是那么不厚道的人吗?卖给一群死人,那不能算卖。”
“项鹰!他竟没死!还杀我同门!邢凇发誓,此仇必报!”邢凇道长听到项鹰的名字,眼神中闪过瞬间的惊讶,而后转为暴怒。
无视邢凇道长的怒喝,坡子张嬉笑道:“发个毛的誓哟,你又打不过大侠!”
“大胆!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此出言不逊!还不快快道歉,否则拿你狗命!”吴斌见师父被轻视,立刻拔剑上前,大声喝道。
“嘿嘿,小伙子!”跛子张也不恼,嘴角依旧咧的老高:“你们那啥子,诶,叫啥子来着?上莲长老、清尘长老和赤龙长老是吧?他们活着的时候,还没你这么嚣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