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白公公轻轻叹了口气后,终是缓缓地退了下去。
留于书房的洛潇然眯了眯眸子,见他退下后,才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世道,他最相信的只有利益。
只有和利益扯上关系的,他才敢相信,就比如若是有人说她爱他,他一定不会相信,甚至会因为猜疑她的目的而抗拒她的靠近。
但若有人摆明了立场,同他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他反倒会更加放心让她靠近,至少她的目的他是知道的,而牵扯上利益的东西,总是比较简单明了。
对于白公公,他是愿意相信的,可有些时候,一些必不可少的试探也是必要的。
只是白公公的反应如此正常,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可他房里的东西,又有谁能动的了手脚呢……
次日,如昨天那般泡完澡后,他便喝下了凉音熬好的药,昨日下毒的几个丫鬟果然遭到了于若悠的毒手,而昨日检查被单的众人也被洛潇然悄悄送出了离城。
不过一日,吸血蠕虫之事便被完全压制了住,诺大的离王府内,除了凉音及洛潇然与白公公,便仅剩那个暗处的下毒之人知晓洛潇然近日是在偷偷解毒了。
虽然洛潇然已经故意对外说自己是感染了风寒,要多吃几日药,但在其它不知情的下人们眼里,他让凉音亲自熬药的举动,还是变成了他对凉音的宠爱非常。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常常一同呆在房屋里泡澡之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几乎离王府的每一个下人都知晓了这件事,偶尔瞧见凉音之时,更是恭敬的像在看王妃一般。
第七日,凉音如往常一般熬好药后,正欲送去书房,却是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到了她的身旁,“七小姐,府外有人找您。”
凉音的脸上闪过丝丝疑惑,“找我的?他可有说名字?”
那丫鬟挠了挠脑袋,“好像是叫小画吧,也是丫鬟打扮,鼻青脸肿的,还在哭呢,约莫是个受了欺负的小丫头,需要管她吗?”
说着他便转身走了开,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虽然总是能轻易点燃他的怒火,却也有让他瞬间消气的能力。
而她自己亦是如此,明明前一会儿还死不认输的同他争执斗嘴,这一会儿又能认错悔过,有理大声,无理小声,倒也算是有趣。
若不是她想用救他来逼自己给她妃位,大概他对她的印象,也不会在某一瞬间突然转变吧?
毕竟初见之时,她也并无多么不堪。
这般想着,他的唇角不由微微扬了一扬,方才的争执就如是过眼云烟,风一吹便散了,尔后的一切又如平时一般正常。
留在原地的凉音轻轻一叹,心下惆怅不已,自己这是怎的了,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就原谅了一个人,虽然本就是她不对在先。
但也怪她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些,皇家的事,哪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不过,若此事是误会,那么这个离王,除了自恋一点,其实也不是那么差……
傍晚,书房之内。
洛潇然如往常般轻轻的靠坐在书桌旁,调查了大半日的白公公已然恭恭敬敬的回到了他的身旁,此时正一字一句的诉说着什么。
便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暗,许久之后,才一脸凝重的开口道:“所以,你连他们往哪逃了都没查到?”
白公公冷汗直流,“殿下,老奴也是尽力了,那些个刺客四处分散的躲,实在是有些难查。”
洛潇然缓缓闭眸,却是有些慵懒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罢了,不查也罢,不说那个老女人,老二老三及其它皇子,哪一个不巴着本王死?除了他们也没别人,只是他们即是已然动手,日后府里的守卫,可就要加强一些了。”
“殿下说的甚是……”
他轻轻一叹,“白公公,你同本王从宫里出来,已有几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