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转身走了开,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虽然总是能轻易点燃他的怒火,却也有让他瞬间消气的能力。
而她自己亦是如此,明明前一会儿还死不认输的同他争执斗嘴,这一会儿又能认错悔过,有理大声,无理小声,倒也算是有趣。
若不是她想用救他来逼自己给她妃位,大概他对她的印象,也不会在某一瞬间突然转变吧?
毕竟初见之时,她也并无多么不堪。
这般想着,他的唇角不由微微扬了一扬,方才的争执就如是过眼云烟,风一吹便散了,尔后的一切又如平时一般正常。
留在原地的凉音轻轻一叹,心下惆怅不已,自己这是怎的了,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就原谅了一个人,虽然本就是她不对在先。
但也怪她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些,皇家的事,哪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不过,若此事是误会,那么这个离王,除了自恋一点,其实也不是那么差……
傍晚,书房之内。
洛潇然如往常般轻轻的靠坐在书桌旁,调查了大半日的白公公已然恭恭敬敬的回到了他的身旁,此时正一字一句的诉说着什么。
便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暗,许久之后,才一脸凝重的开口道:“所以,你连他们往哪逃了都没查到?”
白公公冷汗直流,“殿下,老奴也是尽力了,那些个刺客四处分散的躲,实在是有些难查。”
洛潇然缓缓闭眸,却是有些慵懒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罢了,不查也罢,不说那个老女人,老二老三及其它皇子,哪一个不巴着本王死?除了他们也没别人,只是他们即是已然动手,日后府里的守卫,可就要加强一些了。”
“殿下说的甚是……”
他轻轻一叹,“白公公,你同本王从宫里出来,已有几年了吧?”
一旁的白公公微微一怔,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回殿下,三年了。”
“是啊,自从母妃失踪,本王便被封为了离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十五时便领兵出征,年少轻狂,却也阴差阳错的打了胜仗,十六便敢单枪匹马的挑战蛮族,逼退他们近千兵马,两年的风餐露宿,你一直陪着本王,后来染上风疾,回了这离城,你更是寸步不离,这三年,本王努力扩张势力,寻找母妃,你亦是尽心尽力,你待本王不薄。”
白公公的脸色微僵了僵,“殿下取笑老奴了,您是主子,且您对老奴更是好上加好,守着您,老奴心甘情愿……”
听及此,洛潇然这才微微睁开了双眸,“本王明白。”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白公公不由又有些疑惑着道:“殿下,今日您是怎的了?”
“无碍,负责本王寝宫的下人该换了,这次你在忙,本王便决定亲自选一些。”
白公公的脸色微微一僵,“殿下,是老奴给您选的那些个丫鬟,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有,只是今日有几个让本王不太欢喜,一气之下便全数赶出了离城,这才打算换一批新的,你觉得如何?”
白公公蹙了蹙眉,心下一片明了,他便说今晚回来时有些不对劲了,不仅府内多了个凉音,还有好些个他安排来收拾寝室的丫鬟都没了身影,就连那几个皇后安排来的,也在方才被于若悠的丫鬟给叫了出去。
虽然明面上所有人都会以为于若悠又开始折磨洛潇然身边的丫鬟了,但也只有他知道,是洛潇然又开始利用于若悠了……
不过半天,他便突然将身边的眼线清了一大半,甚至还怀疑起了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又是那个凉音?
想着,他这才毕恭毕敬的笑了一笑,“殿下说的哪里话,您身边的人,无论您怎么安排都是情理之中,哪需寻问老奴的意思呀……”
洛潇然轻轻点头,这才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如此正好,那便下去吧,早些休息,对了,近日那七小姐都会住在府里,本王身边的事,便由她来处理吧,你呢,多去外边跑跑,尽量为本王多打探一些消息回来。”
白公公的脸色暗了暗,心中自是明白他想将自己支开,一时不由苦涩非常,“殿下,今日之事,让您不敢相信老奴了吗?”
他浅浅一笑,却是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