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黄袋子伸头看看,都惊讶地:“呀,有这么大。”
瑞庆小殿下呢,不是不和别人玩。她是中宫的宝贝,中宫担心她受到别人伤害,还有就是别人也不敢多高攀她。
现在大胆加寿的出现,把别的小殿下全勾来。
一双双希冀的眼睛看过来,瑞庆殿下更加忧愁:“哎呀,都要分啊。”但年事渐长,而且不是藏私孩子,给了加寿不好意思不给别人,就分起来。
这一分,就分得眉开眼笑。
“你一个呀,我一个呀,加寿一个呀,你一个呀,你一个呀……”
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份。
分完了,瑞庆殿下对着的一小堆露出放心的笑容,而别的孩子们欣喜的握着金银离开。公主殿下一口长气还没有呼完,再一看,加寿和英敏还没有走。拽住大红包,对着公主殿下的那一小堆,笑得很讨好。
“母后,我又让英敏和加寿欺负到了。”瑞庆小殿下跺着脚,去找中宫撒娇去了。
在她身后,加寿和英敏两个人,“你一个呀,我一个呀,你一个呀,我一个呀,”把那一小堆也给分了。英敏殿下没有红包,他的姑姑做红包时把他能忘记,以为男孩子用不到红包。你一个我一个的,全进了加寿的大红包。
拖着红包,“呼哧呼哧”,英敏和加寿出去,估计分钱去了。太子妃怨毒的盯着,却不敢说什么。随即,她的笑容展开。
殿下有人进来回话:“回皇上皇后,河南送来两个吉瑞的孩子,为皇上和皇后添喜。”太子妃眸光搜索到自己的母亲柳夫人。柳夫人对女儿微微颔首,让她放心。借着今天晚上,一定把袁佳寿给打下去。
什么吉瑞不吉瑞的,人有心为之,都能做出来。
中宫闻言,眸子微眯。见皇上起身要离开,中宫悄挺起胸膛,对各嫔妃女眷若有若无的扫视,杏眼中毫不示弱一闪而过,朗声道:“既然是好兆头,皇上,何不叫来这里,一起观赏。”
……
外殿中坐的,是百官们。见几个太监引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大红衣裳,穿得跟散财童子似的走过去,柳丞相清清嗓子。
董大学士坐在他旁边,眸光如鹰隼,把两个童子扫视过,和坐在他隔壁的靖远侯缓缓出声:“看上去,这又是两个有福气的人。”
靖远侯冷淡:“真是奇怪,京外一找就是几个,只怕后面还有成车成船的。怎么我家的孩子,就没有出来一个?”
“你家连个亲事都求不到,还敢求有福的孩子吗?”董大学士肆无忌惮的话,把柳丞相面皮扎得一抽。
靖远侯呵呵笑了,但嗓音冰着:“什么东西!”
怒火在柳丞相眸子里一跳,他昂然看向两个人。
靖远侯好似没看到他,自顾自说下去:“大学士,你岂不闻人都会做几件错事。是我错了,我闻听,”
“闻听?”董大学士微笑,在这里加重语气。随着他的语气,柳丞相眼皮也跟着跳动不止。
“是啊,闻听,所以是道听途说来的。有人说啊,什么人家的孩子好啊,我想他家里出过一个大福气的人,这余下难道还有好的不成?”
靖远侯把太子妃撇开到一旁。
“大学士你说是也不是?”
董大学士抚须扬眉:“昔年老子的母亲怀他几十年,几十年里就只这一个大圣人。所以一般家里出一个很大福气的人,结一个好果子难呐。”
“哎,办错了事情,我们以为沾点福气,却让别人很瞧不起。什么东西!”靖远侯以“什么东西”开始,又以“什么东西”结束。
柳丞相眉头跳动,但隐忍着只是不发作。
历史上肆意妄为,敢不拿臣子们当回事的皇帝不多,柳丞相也是一样,他想保英敏殿下登皇位,就不敢乱得罪这些人。
见他们一唱一和的讽刺自己,柳丞相暗暗怒骂,少时才让你们知道老夫的厉害。他平白无故找来许多自称有吉瑞的孩子,可不是白找的。
这些孩子们各有所长,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特意培养的,袁加寿和这些人相比,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如。
柳丞相静静等着,他等着皇帝震怒,等着把袁加寿撵出宫……。
新年夜里进献吉瑞,新年夜里点醒皇帝,新年夜里把袁家带着安家老太太全撵出去,也给以后敢打英敏殿下的人作个榜样,看你们还敢乱攀附亲事。
“啪!”
里面果然震怒了!
……。
皇帝怒拍了龙案!
酒水和上面的瓜果菜肴,纷纷跳得啪啪响,好似在助声威。
有几个年老的命妃素有心疾,骤然见到皇帝阴沉下脸,狠厉肃杀在面上浮现,吓得眼前一黑,就此晕倒。
从中宫开始,嫔妃命妇们尽皆跪倒。皇帝的咆哮声也随之出来:“大胆!不管什么人都敢往宫中来献!这是哪个糊涂官员送上来的,顶带不要也罢!娘娘相中一个有福气的孩子,这就全国都跟着去相看!你们的眼光,敢和娘娘相比!”
“好兆头只能是偶然,处处好兆头,那是妖法!把这两个小妖人,推出去斩了!”
……
太子悠然走出宫门,在黑夜中踩着跟的小子上马,往他的府中回去。
大雪飘飘,雪中碎火光闪不断,京中各处都有鞭炮声。硝烟味儿四面八方都有,太子反而有畅快之感。
他在马上,甚至是微笑的。想母后做事情,怎么会不考虑周全。当初从柳家选太子妃,是冲着柳家忠心元老,以后是太子可用之臣。
而现在看来,忠心变成愚忠,柳家不但想对自己忠心,还想忠心到英敏面前。
太子鄙夷,一群蠢人!
他对太子妃说过不止一回,当然也懒得同她说太多次。母后把袁家的亲事许给英敏,就是疼爱他过于别人。
侧妃们都对太子说过,太子妃不情愿,何必勉强,还有别的孩子呢,可不要伤到中宫娘娘的心才是,太子也是一样的不听。
他是嫡子,自然立嫡子。面对一干子从太子妃开始糊涂,从丞相都开始糊涂的人们,太子只觉得可笑。
他会为那两个无辜孩子觉得可怜吗?才不会。太子殿下嘴角微勾,想到父皇雷厉风行杀了两个,更觉得心情大好。
这下子看谁还敢来阻拦这门亲事。
他当时刻意去看过柳家及攀附柳家的那些人,他的老岳父还不错,脸不是吓得最白的那个,但人僵在原地,连新年夜不能杀人,讨人情都忘记。
为两个“小妖人”讨人情的,是中宫娘娘。皇上不许,执意推出宫门,就此斩首。接下来宫宴正好,太子已不想再呆。皇上能时时留宿中宫殿中,是他把政事一半儿推给太子。太子殿下离去,皇上皇后都不说什么。
宫中,继续欢宴,但大都吓得战战兢兢,不敢随意。安老太太自然是笑谈自若,袁夫人也依就安然。
皇上发脾气的时候,瑞庆殿下就把加寿和英敏全带出去。现在见里面恢复宴乐,瑞庆殿下嘀咕:“饿了。”
“我也饿了。”英敏道。
“我渴了。”加寿钻到帷帘里面,去看席面上好吃的。
老太太远视眼神,就看得分明。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顶着红绿宝珠的花翠,顶进帷帘看上几眼,走到皇后案几旁,拎着几片鹿肉干就走。
再随后,又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顶着一个镶上好美玉的帽头儿,顶进帷帘看几眼,走到皇后安几旁,讨上几个点心就走。
加寿最后出现,鬼鬼祟祟的和瑞庆殿下、英敏殿下一样。但她却不习惯拎着就走,娘娘多疼爱,加寿是正大光明的去讨要。
瞍着好吃的,奶声奶气:“要个涮锅子。”中宫才为她赢得一局,见到加寿就更喜欢,含笑道:“你们三个可不许多吃肉,仔细闹肚子。”
“要梅汤。”给瑞庆坏蛋姑姑。
“要杏仁茶。”给英敏。
“要奶妈。”
皇帝才怒过,本来还没缓过劲儿,听到最后一句,也乐了:“这才是她喝的东西。”中宫笑得肩头乱颤,吩咐加寿的奶妈跟着她们出去,重新收拾吃的,送过去。
和安老太太交好的忠勇老王妃,位尊离皇后的案几近,把加寿的话听在耳朵里,忍不住暗想,这孩子真是福气大,面圣丝毫不怯,而且嗓音软软的,听得老王妃都想疼她。
老王妃心想,风平浪静了,又一出子事情过去。但接下来只怕不服气的人不止柳家,袁家这孩子能走多远,还得看她的福运才是。
这近深夜,北风呼啸狂舞不休。城外,狂奔而来的三骑停下来。对着幽暗沧桑的雪晶城墙,推开雪帽,蒋德粗着嗓子道:“小袁将军,咱们到了。”
京门就在眼前。
袁训后面另一个人,不用说是关安。
他们是紧随袁训出营,丝毫不管明天点卯他们不在,这是犯军纪的事情。蒋德不在乎军功,也不在乎军规。关安更不当回事情。蒋德和关安直追过边城,把袁训追上。问明袁训进京的用意,两个人二话不说:“走。”三人结伴回京而来。
------题外话------
继续要票票……天气终于不是速冻型的,虽然还是冷。
为女儿担心而进京的宝珠,以前为她自己的担心重新出来。
那是宝珠还在闺中的时候,她不愿意嫁王侯公子的原因。
负心、薄幸、争宠、毒计等等,宝珠自己都不情愿,何况是她心爱的宝贝女儿。加寿怎么能面对这些呢?
光是想想这些是加寿潜在中会出现的,宝珠就心疼不已,让她在边城坐立不宁。有身孕的她,知道自己进京,会让祖母难过,会让婆婆难过,甚至会得丈夫的责备,但加寿和未出生的孩子同样重要。
而好在,这个消息虽是加急快马送给袁训的,宝珠收到却有时日。她收到消息,是她胎相已安稳,最危险期已过。又有邵氏张氏虽然阻拦,卫氏红花梅英孔青,包括万大同,都理解宝珠心情,这就主仆收拾上路。国公府,自然是不知会,怕她们一个一个前来阻拦,光解释就费唇舌。
此时倚着船舱里红漆雕五福桌围小桌子坐的宝珠,一面想着心事,眼角中斜斜还有别人。那个人四十岁年纪,肿眼泡,不是日子过得太肆意,就是酒色上沾的有一样。
生得倒不错,眼睛里也有精气神,正搅和着一碗药汁子。
小贺医生也让“抓来”,没有顺伯抓他,还有一个万大同。万大同做事和顺伯一样有“匪气”,到贺家说也不说,一包袱金子往地上一丢,抓起小贺医生就走。小贺医生让绑架出诊不是头回,贺家药童并没多想。
等到小贺医生身在船上,而且知道是出远门的时候,已经下不来船,无奈叹气只能跟随。
“奶奶喝了吧。”药汁子送到宝珠面前。
宝珠对他陪笑,总觉得让他随行,颇为对不住他,甚至有对不住全大同人的想法。但对不住归对不住,宝珠从不后悔让他同行。
接过药汁子在手,小贺医生这就出去。男女有别,这又在夜里,不是为侍候这位奶奶吃药,小贺医生只安生呆在他自己的船舱里。
外面,三老爷由红花引进来谢宝珠。
灯光一晕,半黄半红。像一把温暖的泉水,把倚坐的妇人笼罩其中。“不必客气,大姐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如今船上多了一位长辈,这是欢喜的事情,三老爷有什么要的,以后只管张口。”
娇媚的嗓音之中,三老爷抬眸定睛。一看之下,魂飞天外。
面前的年青妇人,白生生的面庞,养胎的原因,双下巴,似婴儿肥带到现在。杏仁儿眼,似会说话,随意的一瞥,都似把满船舱无处不看到,无处不是柔和春水般的眼波,亲切温柔。
三老爷是个纨绔子,最会相看女人。但他也和韩世拓相同看重手中的差事,给他天大胆子他也不敢轻薄宝珠。但他为什么还要大胆相看呢?
看看生出有福气女儿的妇人,是什么模样。
果然有福气,三老爷嘀咕着退出,红花打发跟随进京的天豹送他回他的住处。随即,一桌子热酒菜送进去,天豹笑得憨厚:“奶奶说赶远了路,请爷暖暖身子,才能睡得好。”三老爷取出碎银子赏他,就来看这酒菜。
这一看,三老爷又吃一惊,袁家竟然有这样的富贵不成?
见满桌子十个碗,盛的腊鸡腊鸭腊鱼腊鹅毛。古代肉食是自然生长,按正常成长期来算的,肉食比较长,就贵。但这些对曾经富贵过的文章侯府老爷来说,这不稀奇。
稀奇的是另外几个碗,难得的山珍海味都有,熊掌炖得稀烂,还有上好大虾。这晚上的便饭就吃得这么好,三老爷愣住,袁家倒底多有钱?才容许孤身上路的媳妇这样挥洒。
但他还是感动的。暗想难怪世拓出来以后,就变得有人情味道。与这位奶奶时常给他寄信送衣,应该不无关系。
吃完这一餐,三老爷香甜一觉,第二天起来,他才知道后面那只船上,带的全是吃的。一半儿是宝珠路上的吃食和滋补药材,一半儿是带给加寿的。加寿爱吃的干果子野蜂蜜肉干等,宝珠是全带上。
得到很好照顾的三老爷,就很想报效一下。船不经常在码头上停,除非是缺水菜。但有时候缺水菜,也有小商船主动来叫卖。三老爷就常去看新鲜菜,自掏腰包买给宝珠。
有心讨好,总有法子。三老爷想宝珠是闷的,他又常和隔船打听古记儿,隔着帘子,宝珠坐在里面,他坐在外面,说给宝珠听。
这一天,离京中还有几天的水程。码头上船只更为拥挤,往京里去的商船行人船挤得不透风。三老爷从隔壁船上回来,面色沉沉。
船头上转好几圈,红花纳闷他倒不怕冷,三老爷袖着一包新买的豆腐皮,和往常一样丢给红花,问声宝珠起来坐着,三老爷走进去。
红花不放心上,当他还是说故事来的,把豆腐皮送去厨房,由卫氏收拾。
“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三老爷隔帘子低声。
见京都就要到,虽然可能大年三十在船上过,但没几天就要见到女儿,宝珠笑吟吟。正对加寿做小荷包的她柔声道:“三叔有话请说。”
三老爷踌躇,透着谨慎:“说出来,你可别生气。我想上半天,若是不说,咱们是亲戚,又路上这么照顾我,我不说对不住你。”
宝珠才稍有留心,但还是没有想到加寿身上。她想女儿养在宫里,除去有人嫉妒以外,还能有什么事情。
就眉头颦起问袁训:“是我家丈夫又得了不是?”
袁训受到训斥圣旨的事情,驿站里也是后面才得知,经三老爷的口,就告诉宝珠。而且这是个老公事油子,细细地为宝珠解释:“天威难测,而且有大喜事,为免臣子心生骄奢,这圣旨倒不用担心。”
宝珠在这件事情上挺感激有三老爷解答,又有这件事情在前,闻说有不高兴的事情出来,宝珠只担心丈夫:“是他吗?”
外面沉默片刻,“是小姑娘。”
船舱里寂静片刻,宝珠嗓音重新响起,还能平静,却也能听出波动。“请三叔里面来说话。”三老爷陪笑:“好,待我请红花姑娘一起进来。”
真是跟着谨慎人,就学出谨慎来。虽是亲戚,但不便单独相处一室。三老爷把红花找进来,宝珠事事不瞒红花,这就红花侍立在宝珠身前,三老爷在对面椅子坐下。
“刚刚我下船,说奶奶这几天竟然没用到豆腐,”这东西是现磨的,船上没有。宝珠在这里谢过,听三老爷说下去:“见小商船过来,我就打隔壁船借路。这船多的,不借路,挤中间的都甭下船才是。”
手一指隔壁,三老爷压低嗓音,眸中透出气愤。这事情太可气,三老爷有理由先为加寿姑娘生回气。
“那个大船,写着个大字的,奶奶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他也不是要等宝珠回答,同时把大腿一拍,恼怒道:“这帮子没王法的,竟然不把宫里的圣旨放在眼里。”
宝珠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心头一酸,心想幸好我进京来了,不然我的加寿宝贝儿,哪能经得起让人揉搓。
和红花主仆眸光关注,三老爷一字一句地道:“他们运一船的孩子,最小的和加寿姑娘差不多大,最大的和英敏殿下一个年纪,全是些什么人?全是有吉瑞的孩子!”
“天呐!”红花惊呼掩住口,吃吃道:“这是,冲着小姑娘来的!”转身,红花就对着宝珠泪水滚落:“这可怎么好,这起子坏人,他们这是要冲小姑娘的喜气才是。”
宝珠心头如琴弦拨断般,一惊。这事情太重要,她反而冷静镇定下来。见红花跪下,扯着自己衣角就开始哭:“开始奶奶说进京,我还说不行。还说小小哥儿更要紧,小姑娘有老太太,有夫人在身边,没有事儿。现在看来奶奶是对的,从哪里出来的这坏人,打量着我们小姑娘有吉瑞,他们也跟上来,这不是诚心的吗?”
宝珠抚着她的肩头,还在压抑自己心里的乱腾腾。
“三老爷,老太爷,您可打听这是为什么出来的?”红花哭完,心里发泄一空,心定下来心思重新清明,就来问三老爷。
三老爷面沉如水,眼光阴霾密布。恶狠狠的道:“柳家!”
红花懵懂。
她随宝珠出京那年,还只是个才管铺子的小姑娘,对京中的各方势力并不清楚。但宝珠明白过来,冷冷中带着无奈:“太子妃殿下不中意我的加寿,是不是?”
红花明白过来,哦,原来是太子妃的娘家。
三老爷带着满面劝解:“想来是如此的,但我另有一个想头。”
“三叔请说。”
“三老太爷请说。”红花坐地给三老爷这一辈长得实在。
见宝珠红花带着殷切急促,三老爷颇有重要之感。更是面上表情做得丰富。
这个公事上老油子,上司面前献殷勤讨好从来在行,把个脸儿一绷,这就活似柳家和他结下万年不解的仇,恨恨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太子妃前两胎没养住,这一胎英敏小殿下是她的命根子,也就是柳家的命根子。柳家的富贵全系在英敏殿下身上,他们岂不早打英敏殿下亲事的主张?”
这是不用怎么想,就能想到的事情。宝珠不知道,因她不是对京里官场宅门龌龊熟悉的老油子。
闻言,宝珠直了眼睛。随即,她带着冷汗潸潸而下的模样,扶着小几起身,肚腹隆起多高的她,艰难地道:“多谢……三叔……教我,本该行礼……但恕我现在不便,呜……”
宝珠泪如雨下。
红花大惊失色:“奶奶坐下吧,您怀着小哥儿呢。”从宝珠怀头一胎,就人人都说怀的是小哥儿,哪怕生下来是加寿姑娘,话也是往吉祥如愿的方面去说。
帘子揭开,红花也顾不上船舱里只丢下一男三老爷和一女宝珠,她奔出船舱就嚷:“小贺先生,贺先生,大爷,您快点儿来啊,”
把小贺医生吓得“哧溜”一下,险些就地摔个跟斗。
袁家小姑娘进宫的事情,小贺医生也已经知道。他对袁家奶奶肚子里孩子的金贵,不亚于宝珠自己。
这要是有个闪失,小贺医生也不敢担。而且他家医术着实高明,他不但把脉出宝珠肚子里是男胎,而且…。不止一个。
但为防出错,小贺医生先就没说,小心为上,等生下来是男胎,袁家自然欣喜。等生下来如果假如可能出了错,就冲着加寿小姑娘受到的疼爱,袁家又得孩子,也一样欣喜。
何必现在说出是男胎,以后有个闪失,给袁家带去的反是失落。
多年医生,这点儿方寸把握还是有的。因此见红花嚷着,先把认为只要奶奶平安生产就行的小贺医生吓个半死。
随即,跟船的家人全都出来,都是面如土色。吓得最厉害的,自然是三老爷。他溜出来,在外面懊恼自己不应该说吧,身后走过来一个人,红花抽抽泣泣过来:“老太爷,您说的话可真实吗?”
“我指天为誓,句句是实。”三老爷抚额头叹气:“唉,但我不应该说对不对?”
“不,应该说。”红花虽哭了,但还是愿意早知道。
小贺医生看完,说宝珠并没有事情,但还是开安神药,船上开始熬,宝珠让请三老爷重新进去。问的也是这一句:“三叔,你哪里听来的?”
“这事情不小,我不敢大意。我听那船上艄公带出一句,笑说新年就要到了,我们船上最喜庆,满船的好兆头。我当时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就想打听。”
宝珠幽幽:“这是三叔有心了。”
“我想啊,这船是往京里去的,若是说我也进京,他有勾当也不会说,怕我泄露才是。但聊天拉话这事情,都愿意做。我就从码头上过来,装作找商船往京外去,和他们说上话。我说认定他们大船,不是进京,一定是往口外。我说我是往口外的商人,他们不疑心,就说出来。”
红花动下眼睫,想这位老爷还会装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