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下官员都如崔相一般,如今恐怕已经成了大同之世了。”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崔相的“青天”之名,真实不虚啊!”
……
在场之人一个劲儿得说崔耕的好话,张延圭更是道:“崔相此言,真是说到老夫的心眼里去了!某定当将以此为家训,传诸子孙。”
本来这也没什么,捧崔耕捧崔耕呗,崔耕的名声一向甚好,魏理总不会嫉妒。
但是,有些人一高兴,嘴开始没把门儿的了,道:“诶,我说,一个是崔青天,一个是郑国公之后,怎么做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废话,虎父犬子……啊,不,虎祖犬子呗。要不怎么有个词儿,叫“不肖子孙”呢。”
“我看未必,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观这魏理的言行,某以为,当初那位郑国公,恐怕未必如传言一般啊!”
“有道理!其实仔细想想,郑国公投靠过的主子真不少,说他品行多么高洁,那不是扯淡吗?”
……
魏理听了这些话可受不了了,冷笑一声,道:“既然崔相执迷不悟,某也只有得罪了。”
宋根海不屑道:“得罪?我倒是甚是怪啊……凭你魏家那点子实力,能自保算不错了。怎么那么有信心,可以得罪我家大人呢?”
“怎么不能?”
说着话,魏理一伸手,从袖兜掏出两份契来。
一股不祥地预感,涌了崔耕的心头,道:“这是什么?”
“魏云儿和魏雪儿的卖身契。”魏理道:“实不相瞒,某本来是准备将这两份卖身契,亲手交到崔相的手的。不过,既然崔相如此不给面子,那讲不了说不起,请您将这对姊妹花,还给在下吧。”
崔耕怎么可能还人?
说实话,对于见惯了绝色的崔耕来说,魏云儿和魏雪儿的姿色也那样。有机会将她们收入房,那当然是最好。如果觉得不合适,不收下她们,也不会有多少遗憾。
但是,那并不说明,崔耕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女子被要回去。
无它,事关自己的威严。
魏云儿和魏雪儿撺掇崔耕对付魏理,这要是回到了魏家,那能有个好吗?
崔耕连两个小女子都保护不了,以后再推行什么政令,还有人听吗?
啪!
崔耕猛地一拍几案,豁然而起,道:“怎么?你要把她们带回去?”
“当然。在下有她们的卖身契,是她们的主人,崔相有什么理由阻拦?”
崔耕终于逮着理了,高声道:“理由?嘿嘿,我崔二郎好色是理由!来人!”
“在!”
“把魏理拖下去,达二十板子!”
“喏!”
宋根海和封常清答应一声,拖着魏理往外走。
“你……你……”魏理满脸地不可置信之色,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崔青天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宋根海笑吟吟地道:“崔青天的名头?姓魏的,你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在长安,我家大人好色的名头,可崔青天的名头大得多哩。想当初,他为五品定州长史时,为了两个女人,硬抗酷吏来俊臣,最终将其绳之以法。你再厉害,能有来俊臣厉害?”
封常清在一旁插话道:“还有,那两个女子,连你的小妾都不算。崔相抢你两个奴婢,那叫事儿吗?充其量,被人们称为风流雅事哩。”
“我擦!”
这时候,魏理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也真是一时糊涂,怎么把和崔耕的斗争,牵扯到义气之争来呢?
崔耕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和崔耕为百姓出头保护什么东西,那意义截然不同。
如果自己为了两个奴婢和崔耕为难,这是私人恩怨。以下犯,普天之下没人会同情自己,今天这顿打算白挨!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啪!啪!啪……
二十板子下去,魏理被打了个皮开肉绽。
崔耕从袖兜掏出了一叠长乐坊钱庄的钱票,道:“总共是一万贯。五千贯用来弥补你买婢的损失,另外五千贯,算是给你的汤药钱。”
宋根海接过钱票,道:“姓魏的,收着吧。”
“不必了。”
魏理挣扎着站起来,寒声道:“崔相给魏某人的这顿教训,某记下了,咱们走着瞧!那些小民的土地……我收定了。”
言毕,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去。
崔耕面带微笑,似乎胸有成竹。然而,心里却默念道:“这回算是把魏家的得罪死了,善后的事情,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