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蔷披衣下床,点了灯,见她们俩还抱在一起,甚是无奈。
方才她被一向睡意很浅的许诺吵醒,还以为许诺当真听到了什么动静,仔细一听才发现是敲门声。
只听敲门声愈来愈紧,苏蔷将她们的衣服递了过去:“你们这样我怎么开门?外面那么多热闹,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鬼,倒更像捉鬼的吧。”
待开了门,厉姑姑便带着四个宫女进来,为首的一袭青色宫衣,年纪约十八九岁,虽然妆容打扮并没有特别,行为举止却透着一股干练,只是神情太过倨傲,眉目间还透着几分高冷。
“咋咋呼呼的,这么久才开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瞪着眼叱了她们几句,厉姑姑又堆起笑脸对那为首的宫女道,“她们几个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梁姑娘勿怪。”
“行了,我是来替贵妃娘娘找簪子的,不是来看厉姑姑如何教训底下人的。”一抬手,那个被被称为梁姑娘的宫女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吩咐其他人道,“仔细搜。”
应了一声,绕过她们,剩下的三个宫女便要四下散开。
她们面面相觑,下意识地挡在前面:“厉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那为首的宫女细眉一挑,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敢拦着明镜局,果然是新来的。”
“方才梁姑娘不是说了,贵妃娘娘的发簪不见了,她是奉命来搜寻的。”厉姑姑紧皱了眉头,厉声吩咐道,“还不让开,耽误明镜局办差可是大罪!”
平日里虽见厉姑姑严苛,却还不至于如此声色俱厉,三人只好让到一旁,却听那姓梁的宫女似笑非笑道:“这屋子里倒是干净,连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几乎一览无余,看样子连个绣花针都没有,八成是搜不出什么来。”
果然,不过片刻,翻了屋中唯一的一口木箱后,她们一无所获。
厉姑姑嘱咐了一声该干嘛就干嘛,忙在前领路,带着她们朝北七院而去。
直到她们都走了,在院中值夜的阿岭才敢跑了进来:“怎么回事?”
“人家不是说了吗,她们是来替贵妃娘娘找簪子的,”哼了一声,许诺收拾着刚才被翻乱的包袱,道,“谁知道她们要找什么簪子,偏偏捡着大半夜过来,这么兴师动众。”
“我刚听隔壁的北五院偷偷说找簪子是假,立威才是真。”阿岭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她们都说柳贵妃白日里又在皇后那里受了气,所以就借机在宫中折腾,好给皇后难看。”
“柳贵妃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也是宫中唯一的贵妃,这么做倒也正常。”眸底几番明灭,许诺将阿岭推了出去,关了门,“赶紧回去守着,这些衣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吗……”
“可是我看那个梁姑娘与我们一样,穿的都是青色宫衣,最多也不过是个女史而已,但厉姑姑为何对她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她一般。”将衣裳一件件地重新叠好,苏蔷疑惑,道,“难道,是因为她是明镜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