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不曾想,阴差阳错的,九郎竟是叫对了娃娃的乳名。
因为叫对了,多年以后还能覥着脸皮调侃一声“缘分呐”。也因为叫对了,才让娃娃离开了他。
又是几日。
娃娃的身体逐渐好转,脸颊上的肉肉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除了总是憨吃傻胀外,其他也没什么可让人置喙的。
可有一点,娃娃却是发现了不同。
娃娃发现那夜那个明明最是温柔让人忍不住信服的俊美少年第二日一早就变了样。
脸还是那张雍容华贵的脸,还是那大气从容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可是娃娃就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仿佛那夜那一瞬间的亲近都曾只是幻象,醒来还是隔山距水的冷漠,以及隐隐的无端的嫌恶。
是的,是嫌恶。
娃娃不是没有被人嫌恶过,可是这样的嫌恶却让她打心底的难受。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所谓的伤心难过之类的感情了。
毕竟她曾真心期许啊。
那夜以后,九郎再不曾来看过她,就算偶然不期遇上了,也不过是淡淡然的一瞥。仿佛她就是个不起眼的物实似的。
他把她丢给了一众仆从,甚至丢给了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让仆人给她梳了个小道髻,还给她弄了身灰青色的小道袍,俨然成了一个精雕玉琢的道童娃娃……
可是娃娃却并不喜欢那个小撮胡子,长发委地的清虚真人。
因为清虚真人看她的眼神里总闪着某种奇异的光。
周遭的仆人都对她很好,衣食住行殷切周到,还时常三三两两的嬉戏逗弄于她,仿佛她就是个漂亮精致的……
玩意儿。
几岁大的小娃娃其实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个玩意儿的,毕竟她也不懂玩意儿不玩意儿之间的区别。
更何况王十郎山翟等不同于流俗,以颖悟,率真而著称的士人甚至名士对她不也是如此吗?
可是娃娃却从中感受到了危机。
娃娃遭过罪,受过苦,感觉自然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