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仿佛迷惑在他的柔和里,亦或者是今夜的银骨碳太暖,熏香太浓,娃娃几张小嘴,磕磕巴巴的说出:
“宝……宝……”
九郎唇角轻钩,淡淡笑道:
“宝贝?”
娃娃点点头。
后面的王十郎忍不住地呛声道:
“你哪里是什么宝贝,无父无母的,还被人欺负,是根野草还差不多。”
话毕,娃娃和九郎都向他投去冷幽幽的一瞥,那神情一模一样。
刚刚收好银针的清虚真人爱抚的摸了摸娃娃的额,汗湿的,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他叹道:
“这么小的娃娃,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大概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周围的人又现出了那种既悲伤又充满了怜悯的表情。
那样的表情娃娃并不喜欢的,还不如一碗牛乳,一块酱肘子……
“就叫你阿宝好不好?”于一阵儿寂静中,九郎又开口了。
娃娃还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九郎笑了,放下娃娃的小手拍了拍,以示安抚。
娃娃也笑了,冲着九郎露出一口细细白白的糯米牙齿,甜腻腻的,傻兮兮的,没心没肺的。
九郎倏然一愣,几月以前在荒郊野外刚见着娃娃的那一幕和眼前的这一幕莫名重叠在一起。
原来娃娃的笑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没心没肺,而是出于本能的竭力讨好。
这是要经历多少非人的对待,挨了多少饥,受过多少冻才能学习到的近乎本能的智慧。
九郎的心兀的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