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青年抬起头看着他:“陆大师也舍不得吗?”
唐老无奈地扬了扬手里的信:“不然你来解释一下,这封信为什么字这么丑?”
一旁的警卫员连忙点点头:“这已经是陆大师写得最好的了。”
正因为心绪起伏,难以平静,所以下笔格外艰难。
就算是写得一手好字的陆子安,也无法控制。
所以才写得如此简短,所以才会,特地写楷书。
唐老忍不住笑了:“如果他写行书草书,怕是我们啥都认不出来了。”
已经是尽力控制了,矮子里头拔高个,有篇能见人的已经不错了。
扪心自问,如果是陆大师亲自跟他们道别,他们肯定没办法维持情绪。
毕竟,陆大师留书离开,他们一个个都想哭了。
想象着众人抱头痛哭的情景,他们不禁有些恶寒,忽然就理解了陆大师的不告而别。
“听说长偃,很美呢……”
“十里文化长街,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规模了。”
“嘿,回头我就找陆大师去,他要是不见我,我就在街上支个小摊子,没准儿还能捞个湘妹砸!”
“就你这熊样?被人拿菜叶子砸死都算是为民除害了!”
“嘿哟!不服气昂,我跟你讲,我去长偃陆大师肯定会见我,但你嘛,啧啧。”
三言两语,两人就笑闹起来,各自说着陆大师对他们的照顾,并坚持相信自己被陆子安待见,其他人都是渣渣。
众人轰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对陆子安的祝福。
此时陆子安刚从机场出来,他握着沈曼歌的手,站定和两名警卫员告别:“到这里就可以了,辛苦二位。”
“嗯,陆大师……”一位警卫员喜不自胜,又有些害羞地道:“上头的命令,以后我们就跟着您了。”
另一个警卫员连忙点点头:“我什么都能干!擦桌子抹椅子搬家砌灶,能文能武绝对带得出手,对了,我还会开车,我可以做司机!我驾龄五年了!”
陆子安还没来得及回复,一道懒洋洋明显欠抽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哟,会开车啊!那可以收了。”
一听这腔调,陆子安和沈曼歌忍不住相视而笑。
果然,下一秒,邹凯就大大咧咧凑上前来,盯着警卫员:“小哥,听说你很会开车嘛,今晚秋名山约不约?”
向来正经的警卫员小哥哪见过这阵仗,当下就面色微红,一脸正气:“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这车。”
众人大笑,陆子安转过身,他妈就直接扑了上来。
又哭又笑地,打量他好一会,才红着眼睛:“瘦了!”
“得了,回头你给他补回去不就行了。”陆爸咳了一声,看了眼周围:“别人都看过来了,像什么样,走,先回去。”
关于警卫员的事情,就在这样奇诡的氛围中被定了下来。
两个警卫员美滋滋对视一眼:不管,反正没被拒绝就是同意了!强买强送乐滋滋!
陆子安和沈曼歌自然是一路被捧成了世界中心,嘘寒问暖就没停过。
就更不用提好不容易才开机的手机了,明明充满的电,没一会就卡死自动关机了。
结果到家以后,陆爸还亲自指挥着人放了鞭炮和烟花。
直到进了屋,众人还是一个劲地往前冲,恨不能将憋了大半年的话一会儿全放出来才好。
陆子安倒也不嫌烦,有条不紊地回复着众人的疑问和关心。
只是不该说的,不能说的,一个字都没透露。
看着那边说的热闹,瞿哚哚偷偷拉了沈曼歌到一边:“不是说陆大师在做什么保密的工作吗?你不是说也要去大半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都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连自己的本职都找人替了。
“其实我也挺懵的。”沈曼歌说起来都颇觉不可思议:“当时他们说的贼吓人,说什么公民义务什么国家的荣耀什么的,我都被唬住了,我以为肯定要个一年半载的呢,没想到子安一说走,上头立马就放人了,甚至连句嘱咐都没有过,领导们还亲自送我们上的飞机。”
瞿哚哚想了想,眼珠子一转:“我猜,陆大师应该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哎,你别急,我没让你说,我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
其实她不说,沈曼歌也早想到了。
只是……
“嘻嘻,你知道就行,别出去乱说。”
瞿哚哚哼了一声:“连我们都能猜到,外头那些人精你以为捂得住啊?”
这倒也是。
俩人讨论了一会儿,就听到陆妈超级大声地吆喝着开饭了。
陆家一时热闹非凡,甚至比去年过年还热闹。
只是,不可避免的是,陆子安回了长偃,并于机场现身的消息,还是如被秋风卷起的火星一样,快速地袭卷了大半个星城。
整个华夏的工艺界,原本一直紧绷着神经,却因为陆子安迟迟没有消息而有所懈怠的众人,也终于闻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