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邵漪无法入睡,闭上眼都是黑暗中猛然扑过来的男性气息,那么生猛,那么可怕,让她浑身颤抖着,秦之雅陪她到半夜,不住的道歉说是睡得太死了,要是被她抓到一定把那个男人给阉了,邵漪只是勉强应付着说没事,现在剩下她一个人,还是抑制不住的害怕。
灯彻夜亮着,隔壁的门还是没有听见声响,她卷着被子望着那张和舅舅唯一的合影,还是在十岁的时候照的,那时的舅舅二十岁,穿着米白色的休闲外套,眼中时刻透着冷漠疏离,不过那牵着她的大手却透着一丝温暖。
打了一个哈气,却不敢入睡,忽然的一声引擎声,让她急忙的踩着拖鞋去窗边,打开窗帘,果然是舅舅,她兴奋的打开窗子向他挥手,却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波浪发的女子半拉这他的胳膊,显然是不舍,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低声说着什么,波浪发的女子依依不舍的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才坐了上车。
她知道舅舅的女人很多,但是带回家的很少,除了那个章蓉蓉之外,很少有女人能粘着他进家门的,这个女人,想必又是新欢吧?
哑了声的她,放下窗帘又回到了床上,没有看到秦之问已经看见了晃动的窗帘,眉头深锁,目光深远。
总之来说秦之问还是孝顺父母的,很多想他这个事业巅峰的男子都已经另外买了房子搬过去,但是他却依然和母亲住在一起,至于父亲总是在外,很少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邵漪,他单独搬出去,如果不带上邵漪,那她很难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
刚上楼,走廊里一个穿着卡通睡漪漪的人儿,早早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进来,赶忙过去,帮他拿着文件夹,那张小脸浅浅的笑意,明媚的眼眸清凉如雪,丝毫看不出白日里痛苦,进屋后,又帮他脱下西装,甜甜的说着:“累不累,舅舅?我帮你倒杯水!”
拉住她欲走的手,将她压制坐在沙发上,她总是太过乖巧,虽然偶尔的撒娇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不管她受的委屈再打,在他面前总是一脸的笑容,完全看不出那暴风的痕迹。
“漪漪,好点没?”低哑磁音带着一丝温暖,他很少去关心人,就像别人说的天生冷血,但是对她,却连他也分不清。
她轻笑道:“没事,好多了,反正没有实质的伤害,都怪我,以后小心点就没事了!舅舅你那么忙还要替我担心,真的是漪漪的不是……”睫毛轻眨,如蝶翅般美好,清亮的眸盯着他微带疲倦却风柔不减的冷逸贵气。
“我为你安排保镖,随时保护你,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他温热的气息轻吐,看着她故作的乖巧,真的希望她有时候可以像别家的孩子一样,大疯大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不是这样为了怕他担心而掩饰。
“不要了,还是保护舅舅,这次真的是意外。还有,我,不想被人跟。”她咬着唇瓣说道,更重要的,她不要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他眉梢微挑,折中道:“那这样,你外出的时候我再派人保护你,学校的话就算了,嗯?”
她笑笑,自然落座在他的双腿上:“好。”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她真的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最起码,每天都能怎么自然而然的和他说话,撒娇。
十六岁已经发育姣好的曲线,只穿了单薄的丝质睡漪漪,翘臀坐在他的膝盖上,未有一丝避嫌,过耳的头发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肩上,好温暖的感觉,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是一致的暖!
想扶她腰间的手,无意滑过丝质睡漪漪地下的雯弱,秦之问顿时幽眸一暗,骨节分明的手微顿了顿,放开了原本对抱腰的念想,望了一眼她毫无知觉犯困模样,缓缓道:“漪漪,舅舅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迷蒙中的她,毫不犹豫的答应着。
他轻咳了声,对几亿的商业决策他都是从容面对,张弛有度,但是对她的这几句话,却如此难以开口。
“你长大了,该一个人睡了。而且,舅舅过两年也会订婚,你,该学着习惯了。”
原本迷蒙的她,听闻此话,犹如一盆凉水顺着泼下,顿时清醒无比,舅舅要结婚了?清凉的眸子顿时慌乱了起来,现在的她几乎无法想象,他结婚之后,她会怎样?
是啊,舅舅比她大了整整十岁,今年二十六,再过两年,是该结婚了,她,也迟早要离开的,不是吗?
慌乱的别开头去,不看他总是可以洞彻人心的眼,从他身上起来,身上的冰凉让她更加清醒,用力的咬了咬唇,以为学着乖巧就会挽留住他的温暖,可是这一天,还是来得太快,太快……
“是,漪漪知道了。舅舅,晚安……”眼中的泪被她强着逼了回去,她要回屋再哭,不可以如此软弱,不可以!
“漪漪。”
伴随着他的声音,她关上了那扇小门,合上门的她,清眸顿时染上氤氲雾气,泪水倘然而下,开了闸一样,她咬着唇,不让隔音差的门传过哭声,无声无息的哭着。从抽屉中拿出了母亲身前的照片,她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妈妈,我答应你,坚强的活下去,即使,离开了舅舅,我也要坚强一个人活下去。
秦之问站在小门的另一边,伟岸的身形笼罩住了整扇门,眸若黑洞幽深无比,心中微微的疼,一向平静无波的心,被一阵突然起来的风吹乱了,这细小的风尤其的微弱,却无声无息,侵入他的脾肺,让他毫无知觉中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