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两个月,最开始的半个月,她天天都打他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
后来,她放弃了,没有再打过。没想到,今天竟然通了。
他的手机能打通,可他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这说明了什么?
她握着手机,不禁怔忡了起来。
直到那头有人“喂”了一声,她这才猝然惊醒。
不是萧临风的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温温柔柔的,像林间慵懒的阳光。
乔宓愣住了。
萧临风的手机为什么是一个女人接听?是刚刚看到跟他一起进门的那个女人吗?那个女人,是他的妹妹萧揽月吗?还是,他的新欢?
新欢这两个字,像一根细细的绣花针,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心脏。
疼。
她犹自内心煎熬,对方已公式化的问道:“你好,哪位?”
她深吸了一口气,甩甩头,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甩到了一边。
“你好,我找萧临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沉着冷静的在道。
对方笑了笑,道:“他在洗澡,不太方便接听电话,不如你晚点打过来?”
“好。”她涩涩的,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她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这段时间,她忙于工作,总感觉力不从心。
管理这么大个公司,真的很累,她不明白袁家父子为什么要拼了命的争。
叹了口气,从椅子里起身,她去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启开了木塞。
握着细长颈的高脚杯,她轻轻的晃动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繁华,内心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生出了一种苍凉感。
她曾经千万次的想过,要来萧临风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可当她真的双脚踏上这片土地,她却没有了安全感。
这座城市,终究是不属于她的。
她苦涩的一笑,微微抬手,饮一口杯中红酒。
很多事情,没有理所当然。
她原本以为,自己天生不胜酒力,所以一直避讳。偶尔几次喝酒,也都醉得不轻。她以为这辈子都对酒无能为力了,谁料到,萧临风离开的这两个月,她夜夜买醉,每天晚上都在家里喝酒,竟然就真的练出了几分的酒量。
从原来的三杯就倒,到现在半瓶下去都没什么问题。
不过就是有点不舒服罢了。
夜色渐浓,窗外辉煌的灯火渐次熄灭。
她的手机依然没有动静。
她原本以为,萧临风如果看到她打过去的电话,会给她回一个来的。
但是,没有。
除了一条提醒她明日按时登机的短信,其他的,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
他没有给她打过来。
乔宓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忽然有点发酸。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自尊和骄傲,不能当饭吃。
于是,她再次鼓足勇气,重新拨打了萧临风的手机。
接电话的,依然是那个甜美熟悉的声音。
“风哥哥现在有点事,走不开,请问你是谁?”
这一次,她终于听出来了,难怪这个女声这么熟悉,原来在皇朝酒店里听过。
萧临风说,那是他的妹妹,萧揽月。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可是,转瞬心又沉了下去。
萧揽月不认识她的号码,也就是说,萧临风的手机里,根本就没有存她的号码。或者,根本就没有备注她是谁。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是夫妻吗?不是领过证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吗?
他没有告诉家人他已经结婚了的事,她理解,毕竟是她要求的。
可是,他为什么连她的号码都删除了?
为什么她两次打过去,他就不接电话?
他是真的有事接不了电话,还是故意搪塞,让萧揽月来敷衍她?
这一刻,她的心里沉甸甸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只是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喂?喂?”
许是她这边长时间的沉默,那头不耐烦了,催了两声。
乔宓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你好,我是乔宓,麻烦你转告给萧临风,我现在在云城,明天的飞机回去,他如果想见我,就到文华路的四季酒店来找我。”
萧揽月愣了一下,正要说话,那头已挂了电话。
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宓宓。
宓宓?她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
她沉思了几秒,涂着丹寇的指尖轻轻一点,将两通通话记录悉数删除。
然后,她若无其事的,推门走进萧馠的房间。
“嘘。”萧临风看到她,轻轻的示意,萧揽月连忙放轻脚步。
布置得宛如公主宫殿一样的房间里,粉色幔帐垂落的小床上,漂亮的小女孩闭着眼睛躺着,睫毛长得宛如栖息的蝶,白皙的脸蛋透着甜蜜而又满足的笑意。
萧揽月轻声问:“馠馠睡着了?”
萧临风点点头,轻轻的从床上下来。
他难得在家,更懒得哄孩子入睡。这几天好不容易有点空,女儿缠着他讲故事,这不,讲了一个晚上,他口水都快讲干了,终于把小祖宗伺候睡了。
他轻声对妹妹道:“我们出去吧。”
萧揽月点点头,两个人轻轻的走出房间,顺手关了墙上的灯。
走出房间,萧临风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感叹道:“这哄孩子睡觉还真是个苦差事。”
萧揽月抿唇一笑,“你现在知道,平时我这个代理妈妈有多辛苦了吧?”
萧临风真心道:“月儿,这些年,真的多亏你了。”
当年,孩子送到他手里的时候,才几个月,还在襁褓之中,他是个男人,又整天忙得不着家,到处飞来飞去,根本没有时间带,也不会带。是孩子的奶奶和姑姑一点一点把她拉拔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