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一个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聂宅的安宁。
陆明珠跌了一跤,流产了。
她早上起来上厕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了,下一身流了很多的血,送到医院后,医生宣布,孩子保不住了。
陆明珠做了清宫手术,在医院里又哭又闹,嚷嚷着是被人陷害的。
“妈,一定是那个贱丫头,一定是她。”陆明珠抓着尤清芳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尤清芳皱眉,“你怎么能证明是她?”
“就是她,除了她,还有谁?”陆明珠哭着道,“她说过的,她说我欠她一条人命。她说要来讨债。妈,一定是她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自己的孩子没了,她就要来害我,不然我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摔跤?我平时那么注意,比谁都想要这个孩子顺利平安的生孩子,我怎么会不小心翼翼的?妈,就是那个贱丫头,是她害的我。”
尤清芳叹了口气:“可是这话说出去谁信?你是在你自己的房间里摔倒的,那丫头碰都没有碰你,你怎么证明是她害的你?”
陆明珠心里有苦说不出,顿时放声大哭。
“没关系明珠,”尤清芳安慰她:“你还年轻,这胎没了,下次再怀就是。别哭坏了身子。”
“呜呜……”陆明珠笃定是连姝做的手脚,可她就是没有证据,心里憋屈,哭得愈发大声了。
这时聂少聪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急急道:“明珠,怎么样了?孩子保住了吗?”
他现在跟着聂慎霆学着打理家族生意,昨晚和客户应酬,喝多了,没回家。今天一早接到电话,才知道家里出了事。
陆明珠看到丈夫,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了个天翻地覆。“少聪,呜呜,我们的孩子没了……”
聂少聪顿时就呆住了。
聂宅。
连姝坐在飘窗台上,双手环膝,连贴在膝盖上,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多么好的盛夏时光啊,连空气里都是熨帖的味道。
不知道怎么的,此刻忽然就想起了东野圭吾《白夜行》里的那句话:只想和你手牵手走在阳光下。
会是奢望吗?她怔怔地,脸上掠过一抹茫然。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聂慎霆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跟我走。”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把用力拉起。
“哎哎,你干嘛?”她嚷嚷,他却不发一语,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楼上,聂老爷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底深处,是无尽的寒芒。
聂慎霆将连姝塞进车子里,然后一踩油门,宾利风掣电驰一般开了出去。
“聂慎霆,你发什么神经?”连姝抱怨着,揉了揉被他抓红了的手腕。
聂慎霆紧抿着唇,不理她,径直将车开得飞快。
直到车子开到护城河边,他才一脚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堪堪停下。
出于惯性,连姝的身子往前倾了好大一个弧度,才被安全带重新带回来。
“下车。”他沉沉的,脸色很难看。
连姝翻了个白眼,大概猜到他发这么大火的缘由了。她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这是护城河边一处很安静的位置,中午时分,附近人迹罕至,只有知了在河边的柳树上没完没了的叫着。
好在今天是个阴天,虽然是中午,倒也不觉得太热,只是空气很闷,似乎有下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