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风动容:“究竟何人所为?”
燕飞云从怀里摸出一物递与安无风,黯然道:“安掌门,这个便是你要的东西。”
后者接过揣入怀里,轻轻一叹,道:“估计便是你入皇宫窃取此物,行动不慎被围堵了,适逢仙姑路过,出手拉你一把,却是反而把自己陷进去了。”
燕飞云迟疑一下,道:“安掌门,以在下揣测,仙姑似乎也志在此物,一度夺了过去,但犹豫一下,却塞回给我,当时红教与花教八大护法齐聚而至,把我们二人团团围住,您知道,在下除了点手头上的手艺和还算顺溜的逃跑活儿,武功烂掉渣,显然把仙姑拖累了——如果她独自走人,谁也拦不住她,但是她一边护着我一边对敌,自然拉下了她的战斗力,不过,即使如此,在仙姑的神威大展之下,八大护法被她撂倒五个,重创三个,即将突围时际,红教和花教的两位宗主齐齐现身,仙姑与他们硬拚一掌,三人飞跌在地,皆元气大折,便在此时际,一道剑气突然破空而至,倘若平昔,未必能伤着仙姑,但原本与八大护法打斗,已有一定的损耗,再与两位宗主硬拼一招,更是严重消耗,危急中全力掣剑抵抗,终是招架失败,被剑气重创。幸运的是,那人并没追加攻击,更没现身,只是冷笑一声,消失踪迹。仙姑奋起余力,携带着我,逃出皇宫。”
安无风神色一冷,道:“看来,那神秘之人尚未存杀心,功力如此精深,剑法如此霸道者,皇宫之内,并没有几个,我会知道的。”
微微一顿,取了张银票递给燕飞云,后者微微一怔,道:“安掌门,您这是——您小看燕某了!”
安无风道:“不是,燕先生,此事涉及颇深,牵连极广,你不宜留在这里,找处地儿,过平凡人生活罢。”
燕飞云怔怔道:“安掌门,有那么严重么?”
安无风道:“你知道,我并无夸大。”
燕飞云神色一僵,声音微颤,道:“好吧,我走,但是,这钱我不能收,算是我对安掌门您的支持的心意。”
安无风沉吟道:“好吧,随你。往后,遇上资金难处时,可在梦家集团下的钱庄,报我的名号支取所需。”
燕飞云心头一热,道:“谢谢,我会记住的,安掌门。”
安无风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万安寺。
安无风见到仙姑的时候,她昏迷在榻上,面如金纸,面容憔悴,仿若久卧病床之人,羸弱之极,让人心疼。
据中原所说,已有半月之余,她的病情益发严重,时冷时热,还偶尔咯血,呼吸都越发微弱,尤其最近数日,饮食鲜少,只靠时不时喂她清水,勉强避免脱水。
“先前时日,安西王爷闻讯师父受伤,倒是极为要紧,把御医都唤来与师父看病,”中原道,“但是,当那几个御医确诊后,一致确认师父经脉被一种特殊的剑气所伤,非他们能力可为,然后,安西王态度逐渐淡漠,如今,怕是有十天没过来了。”
安无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轻轻的慢慢的坐落仙姑身边,抓起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仿佛一块冰。捏着腕脉仔细感触一阵,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中原道:“据御医所言,那道剑气攻占了师父的丹田,破坏并控制了她的正常运转通道,就中医而言,为邪气入侵,正气不扬,疾病缠身。在武道而言,却是功力禁锢,形同废人,非大能者以非常手段,难以恢复。”
安无风微微点头,表示实情如此。
也正是如此,在安西王爷眼里,仙姑废人一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兴趣把希望浪费在她身上,所以,显而易见的,他选择了弃子。
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安西王如此行为,有失道义,但是,帝王之家,最是无情,为谋权政,兄弟尚且相煎,何况外人?
这些道理,安无风当然懂。
只不过,让他感觉比较意外的是,按理说,即便是仙姑失去利用价值了,也还有他在呀,难道,在安西王爷眼里,自己也没有了价值?
按理,爱育黎拔力八达密令郭英俊对付自己,该没几人知道,更不会教安西王爷这边知悉!
然而,安西王爷做的如此决绝,显然知道了一些什么,极之可能,爱育黎拔力八达那边,隐匿着他的人。只有如此,安西王爷才会感到他安无风已经被郭英俊盯上,很难有所作为,于是,也一同把他放弃!
安无风面沉如水,这个时候,这些对他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仙姑危在旦夕,实施救治,将她生命挽救,才是最最大事!
其实,据他判断,仙姑如此伤情,类似胡玉桂和司徒青,更是二十年前,余谦宝姨娘被方如诗姨娘天山剑法剑气所伤的翻版,对安无风而言,施救绝对不是难事,只需效段大师之法门,先以针灸控制气脉平稳,然后度气九宫,逐一驱邪扶正,然后,阴阳融合,逐步提升力量,贯通周天,返阳归正,恢复盎然生机。
但是,前提是需要肌肤相接,这个,这个,自然是不成的。
仙姑是他老爸的女人!
甚至,极之可能,面前这个少年,仙姑的弟子中原,便是他的弟弟!
不伦之行,安无风岂敢造次?!
就算他天不怕地不怕,有些底线,还是万万不敢践踏的!
所以,他把仙姑的手放入被窝里,给她掖好被角,站了起来,对中原道:“中原,你看好师父,我去找人给她医治。”
中原面色一喜,他对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不仅感动真实的亲近,更是盲目的崇拜,他说能找到人医治师父,就一定能的!
所以他猛点头,道:“好!”
安无风也话不多说,走出屋外,腾身飞起,直奔宏运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