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道:“所以,你就是故意闹我事端了。”
落汤鸡缓缓道:“我便是闹你一闹,那又如何?”
司徒青点点头,道:“你便是要闹,怕是也要给我个理由罢?”
落汤鸡道:“听说了,京城里,有个武功极之高明的女子,我一向好武成痴,闻之极是欣喜,便慕名前来,切磋切磋,增长见识。”
司徒青道:“阁下剑法迅捷凌厉,乃我平生仅见,也歆慕得紧。不过,我希望是别过今日,来日与你尽兴。”
落汤鸡道:“所谓捡日不如撞日,我认为今天就很好。”
司徒青脸色一沉,道:“阁下,我明说了,我有非常紧要的事要做,如果迟缓了,这里面的后果,你绝对承担不起!言尽于此,决定在你。”
落汤鸡眼神数变,掠过一丝复杂的挣扎,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垂剑抵地,轻轻道:“好,就这么定了。”
司徒青道了一声“谢了,”腾身而起,从落汤鸡的身旁飞射而去。
落汤鸡慢慢的归剑于腰,轻轻一叹,也纵身跃起,化作一缕淡淡的轻烟,眨眼之间消失在长街尽头。
当落汤鸡再次出现的时候,却降落在赵府门口,推门进去,然后,在六角亭上的赵明德老祖宗、二叔赵明涵,以及赵家业的怪异眼神里,快步穿过了花丛小径,一头钻进了赵家里头。
半个时辰后,一袭雪白锦袍风度翩翩的赵家峰踏上了六角亭。
他二弟赵家业立刻问道:“大哥,如何?那贱人解决了没有?”
赵明涵呵呵笑道:“还用问呀,家峰浑身上下毫发无损,自然是轻轻松松将之处理掉啦,只不过,老大居然可以全身而退,看来,我们是过高估算她的实力啦。”
老赵道:“家峰,是这样吗?”
赵家峰微微摇头,道:“没有。”
众人一愣。
赵明涵道:“家峰,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呀?”
赵家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往万安寺赶,虽然我不知道她去那里干什么,但是,那里有一个我们赵家招惹不起的人。”
他老爸一震,道:“万安寺的神秘女子?”
赵家峰微微点头。
赵明涵仿佛牙疼般倒吸了口凉气,道:“即便是黄教的色龙生根翁述活佛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赵家能与之勉强匹敌的,怕是仅仅家峰一个,而且,她手上还有白教僧侣,倘若她发狠起来,向我们发动战斗,我们的处境当真是岌岌可危!”
赵家峰沉声道:“不止如此,二叔,万安寺乃皇家御用寺院,无论是在前的黄教还是现在驻守的白教,皆与皇室关系极深。也就是说,这神秘女子能够驾驭白教,说明了她的身份与皇室关系更深。换言之,她的背后是皇室势力!那么,我们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杀害老三这女子与神秘女子有瓜葛,我今天动了她,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老赵道:“老大,听你这么一说,这事儿复杂了,难道,老三就这样白白死啦?”
赵家峰道:“今日,她与我定下战约,想来,以她的高武功高境界看来,想必是高傲如雪,不屑吃言爽约。所以,还是有机会给三弟讨回血债的。”
赵家业道:“可是,大哥,到那时候,就算你给三弟报了仇,岂非还是招惹了万安寺里那位?”
赵家峰道:“不,我不会给她借口的,就好像唐十三少和彭半剑一样,以公开形式对战,生死由命!”
微微一顿,继道:“如此一来,至少在明面上,神秘女子不便出手,给我们一个缓冲时期,在这个时期里,我们就必须做好一件事。”
赵明涵道:“什么事?”
赵家峰一字一句道:“选,择,站,队!”
沉默。
司徒青脸色发白,眼神浑浊,好像陷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漩涡。
梦娇姣却是一脸震惊,浑浑噩噩的,仿佛难以消化如巨大信息量的东西。
沉默了好一会儿,梦娇姣才咬了咬唇,居然非常不满道:“知道他是花心大萝卜了,却不知花成了这个样子!哎,司徒姐,你说说是不是呢,只是在大同府跟人家姑娘呆了一段时日,就把人家祸害成那样子的,太坏了,太不要脸了,可惜了我还一直把他当做正人君子看待,看来呀,我以后还是少跟他单独一起,被他趁了机会,打又打他不过,骂又没用,即便是最后老爸出马,我的名声也被坏了不是”
司徒青才没心情理会她,再说了,如果认真搭理她,会被气死。
因为,她嘴里一边数落着人,眼神却闪闪发光,好像花痴一般,只怕是巴不得给那个花心大萝卜趁了机会。
“喂喂,”梦娇姣拍拍司徒青,“司徒姐,那周仪慈我没见过,她美吗,嗯,有我美吗?”
司徒青道:“大小姐,你还顾不顾我的感受啦?”
梦娇姣醒悟过来了,微微点头,道:“哦,不好意思啊。不过,司徒姐,你也无需感倒忧伤,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过了,你看看,我老爸,都十个了,满满的一大桌,我娘亲说,妻妾成群,才是男人优秀的体现呢。”
司徒青无语了。
梦娇姣的娘亲便是梦中游最早的原配赫连彩蝶。
彩蝶虽然不谙武艺,远离江湖,但是,她的怂恿丈夫泡妞故事,在武林中,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不老传奇。
不得不说,在梦中游妻妾之中,数彩蝶最年轻,但是,她的包容与谦让精神,使得她的贤惠在偌大的家庭里默默地散发着智慧的光芒,全面覆盖整个家庭,使得,她的丈夫即便是妻妾成群,却从无发生后宫争宠事件,因为,她作了一个最好的榜样,大气,包容。
梦娇姣道:“司徒姐,其实呀,要说伤心,怕是莫过于青城山上的胡玉桂长老啊。”
司徒青一愣。
想想也对。
讲道理,胡玉桂才是安无风的原配呐!
换言之,自己还是人家的第三者呢。
司徒青轻轻叹息,道:“哎,这冤家,我定是前世欠了他的”
梦娇姣正色道:“司徒姐,你说,这消息要不要告诉他?”
司徒青道:“当然要。”
梦娇姣道:“你决定?”
司徒青叹道:“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何况,这事非同小可,一个弄不好,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梦娇姣轻轻点头,道:“好,司徒姐,我给个你送别他的机会。”
司徒青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传信给他?”
“怎么样,”梦娇姣道,“感动吧?”
司徒青道:“切,自己不愿意去万安寺明说便是,把自己说的如此伟大冠冕堂皇的,有意思么?”
梦娇姣叹了口气,道:“不知如何,我就是不想面对那个天竺女子。”
司徒青道:“好吧,我去。”
司徒青独自一人,骑着快马,从宏运商行出,径取万安寺而去。
这天是个好天气,午后的日头艳丽无比,如此,多日的积雪经过一早上的融化与蒸发后,马路上还是挺干爽的,只有偶尔一些久未修整的路段坑坑洼洼的还积着少量的水,在车碾马踏时际,溅起些肮脏的水花儿,却也让人讨厌。尤其是,设若一身穿戴整齐的准备出门逛个街或与朋友约个会什么的,被弄脏了衣服,那才叫人憋屈,算是倒霉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