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哥指着老幺道:“我就随便说几件事儿,三年前,我们在达凤谷强行抓了三个女人卖到青楼为妓,那里面,其中有一个,便是他的七婶娘。”
甘老大身一震,问老幺:“老幺,此事可当真?”
老幺咬了咬唇,然后,强行挤出一丝难看的要哭的笑容,道:“那婆娘一向不待见与我,虐待我,幸好我出外闯荡江湖多年变化极大,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我了,嘿嘿,为了报复她以前对我的不堪,我甚至经常过去玩弄她,哈哈哈......”
阿庆哥冷笑一声,道:“恐怕不对吧,老幺,你不是去玩弄她,而是去给她送钱补偿你的无能为力吧。”
老幺忽然厉声道:“阿庆哥,你闭嘴!”
然后,他的眼角出现了泪痕,呜咽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么......求你啦......”
甘老大道:“老幺,你混账,你怎么不早说?!”
老幺冷冷道:“老大,我说了,好使吗?”
甘老大道:“为什么就不好使啦?”
老幺淡淡道:“去年腊月初,一个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深夜,我们在汉口渡船过江的时候,船上除了艄公一家三口之外,也就是我们八人和另外一个庄稼汉子。许是那庄稼汉子心里太过紧张而失眠,又或是他还意识不到江湖之险恶,不知道隔墙有耳之危险性,竟然盘算起他的账目,还那么不小心的念叨出来,除了购买的年货之外,还剩余一百七十两银子——他做梦也想象不到,这个数字一字不差落在甘老大你的耳朵,于是,这一百七十两银子,变成了一道可怕的夺命符,不仅夺去他的性命,也导致了艄公一家三口一同被无辜的沉入江底。而那个庄稼汉,正是帮忙阿吉那个远方叔父出来购买年货的邻居——去年,阿吉的叔父不仅过了一个物质奇缺的年,更是差点儿被邻居的家属打死......”
老幺顿一顿,道:“在动手之前,阿吉可是暗示过的,大过年的,都是苦哈哈,无如放过庄稼汉,让他回去过个好年,可是,老大,你怎么说来着的,嘿嘿,你说,他的年过好了,我们的年却不好过了。哈哈哈,是不是这样啊,老大?”
甘老大道:“阿吉没说清楚,如何能够怪我?”
老幺道:“老大,依着你的意思,大伙应该详细给你编辑一份备用资料喽,里面写着各家族谱,嗯,至少是不能碰的人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阿吉在‘江都八烂’这个见鬼的团队里,善良和怜悯早被熏死了,如果不是跟他有关系的人,他会仁慈向善?怕是第一个动手罢。”
还真是特么有理。
甘老大呆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甘老大猛一咬牙,恨恨道:“不管千般道理,背叛最是可恨,何况,你们对自己人下杀手,天理不容。来吧,受死吧!”
他甚至不跟阿庆哥打招呼,拔剑就刺,显然,对阿庆哥之恨,可是到了极致。
然而,在他刚刚走出了两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背心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几乎同时,他看见了他的心口“嗤”的冒出一截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剑尖。
他的脚步顿住了,然后,艰难的转身,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阿乙看,万般迷惑不解道:“阿乙,你,你怎么也背叛了我?”
阿乙一张脸痛苦的几乎完全扭曲,痛苦的呻.吟道:“不是我没钱赎身梅姑娘,而是她不愿跟随一个仇人的兄弟走。”
甘老大艰难道:“莫非,我便是她的仇人?我怎么没有任何印象?”
阿乙惨笑一声,道:“老大,我们干的这些事情还少吗,怎么可能一件一件记着。”
甘老大不屑的嘿嘿冷笑,道:“好出息,为一个低贱的女人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你真行!”
阿乙道:“梅姑娘果然没说错,如果她跟我了,你心里一定也是看不起我的。偏偏,我就喜欢她了。”
甘老大道:“那么,你刚才是在骗我喽?”
阿乙道:“没有,我的确杀了她。”
甘老大奇道:“你既然有心为她报仇,为何不杀了我之后,与她比翼双飞,逍遥自在?”
阿乙叹息道:“老大,毕竟,我们已经做了十载兄弟,缺乏了巨大的仇恨推动,我很难,很难下手......”
显然,他是通过击杀他心爱的女人,刺激与积攒仇恨,然后付诸行动。
甘老大最后的话是四个字:“很好很好......”
双眼一翻,身体离开了阿乙的宝剑,倒栽落地,殁。
阿乙冷冷看了阿庆哥和老幺一眼,冷冷道:“你们要活下去的话,最好不要碰那个女孩。”
然后,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