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事情,他未必全部不知,他只是由于对阿乙的分外注重,选择性的屏蔽了许多东西而已。
阿乙道:“老大,撇开他人不说,便说你,你扔下新婚不足一年的媳妇,闯荡江湖,还不是因为家里有个长卧病榻的老父亲,需要你赚钱给伯父治病和养家吗?所以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此时此刻的甘老大已经没有了底气,强笑一笑,道:“你这不是暂时跟大伙借的吗,等以后有生意了,可以慢慢的还上便是,相信我,我们接下来,会加快速度运作,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完善各人的需求。”
阿乙摇摇头,道:“老大,你也别自欺欺人了,我们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有惊无险的凑合混了十个年头,极大之缘故,并非我们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并没有触碰官家的底线,而此次,我们不仅碰了,而且还是皇室贵族的高阶级别!老大,你也别跟我说乌达王爷懂得明哲保身远离朝政圈子的低调高人,那只是没有人捋了他的虎须,否则,他决计不会放任由之的。所以,其实呢,老大你心里已经作好了消停一段时日打算的。而这么一停滞,兄弟们的个人生活姑且不论会直线下降,他们的家,却是实打实要备受打击,而在生活逼迫之下,我敢说,很多兄弟会相继而去,出去跑单帮,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团体,必然是分崩离析,不再复原。而导致这一切,却是皆因起源于我。”
甘老大冷汗涔涔而下,“呼”的长身而起,叹息道:“希望我的觉悟来的不迟。”
阿乙淡淡道:“但愿如此。”
甘老大原就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主意打定,丝毫不作犹豫,脚下猛一跺,纵身掠起,好像一只展翅大鹏,望山上使尽轻功极限急速赶去。
但是,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隐隐操作着,注定他们“江都八烂”的团体终于要在这一日,走到了尽头。远远的,隐隐的,还在疾奔之中的甘老大和阿乙已经听见了一声充满痛苦的惨叫——这好像是阿华的声音,他们正在奇怪,按理,阿胜的脾气和武功都要比阿华猛烈的多,便是阿华和阿胜二人感觉情景不对,最先出手的人也应该是阿胜,而不是阿华——这只有一个解释,阿胜已经完蛋了!
事实上,他们的推算完全正确,阿胜的确完蛋了。
阿胜的剑气宛如长虹贯日,所过之处,枝叶粉碎,那绿油油的粉末在阳光里,好像魔术师经过一系列周密的布局后进入了最后吸睛程序然后让人们共同见证他伟大的成功.....
然而,可谓一力破十会。
在强横的力量面前,一切花俏,皆是徒劳的无用之功。
好像传说之中,独孤九剑那等平凡的毫无内力的人使用出来,居然可以打败一个内功高手,那基本只是一种神话,它的道理就好比如一个三岁小孩子手上拿着两把菜刀可以把一个思维正常的行动利索的成年人逼得上蹿下跳一样不可思议!
阿庆哥身体倒窜而起,居然在半空之中生生施展了一个铁板桥,嗯,准确来说,是身体腾空之后进行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圆弯曲,同时,他的双掌一伸,竟然毫厘不差的将隐藏在绿油油里面的剑刃夹住,随之,他的动作才真正仿佛一个耍杂技的专业高手柔术发挥极致,双掌以深厚内力硬是控制着阿胜的宝剑迅速的上移,同时,他的双腿居然在毫无着力点的支撑下霍然弹簧一般弹起,把阿胜的双肩给勾住了,并往下加速下按,于是,原本从树上飞跃而下,挟着居高临下雷霆万钧之优势的阿胜,在惯性使然之下,反而变成了把脑袋送上门去被砍的,最是郁闷而悲哀的是,还是要被自己的宝剑砍死!
咔擦!——他最后的意识,便是听见他了他的脑袋被劈开两半的声音......
哗!
一声枝叶惊动之声,掠出一道惊恐万状的身影,目测其方向,显然是打算下山打小报告去的。
阿庆哥如何能让他如愿,索性的一不做二不休的,一个箭步追赶上前,口里边说:“阿华,你也留下来罢。”
一边五指成爪,径直探向他的后心。阿华惊骇欲绝,一边拼命逃命一边叫道:“我不是高密,我是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啊——”
话未说完,一声惨叫,踉跄跑出数步扑跌草丛之中,气绝身亡——当然,任是谁,他的心脏被挖取出来之后,也是不能活的。
阿庆哥冷冷的,把玩着手掌心的还热乎乎的还抽搐颤抖的鲜红心脏,然后,手掌一握,心脏爆裂了,成为了一抹稀烂的肉汁从指缝流泻。
这个时际,这个镜头,恰恰进入了甘老大和阿乙的视线当中。
甘老大不发一言的打空中降落,然后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阿庆哥。
阿庆哥不由一窒,究竟,甘老大积威长达十载,他的权威,从来没有过得到质疑或挑衅,盖因,不仅他对大家都有携带之恩情,事实上,他的武功之高,在八人当中,也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甘老大虽然脚下往阿庆哥靠近,眼睛却是往老幺那边看,向老幺问道:“老幺,你也要反叛与我吗?”
老幺微微一愕,心道:老大,你这不是摆明欺负我软蛋吗,杀人的阿庆哥在你的面前,你不问,倒问起我这手脚干净之人,我冤不冤呀。
不过,他是绝对不敢明说出来的,只是呐呐道:“老大,你告诉我,这次所有的收入,是不是给阿乙啦。”
甘老大道:“是,你有意见吗?”
老幺道:“额,没,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证实一下而已。”
甘老大缓缓道:“老幺,我们都是好兄弟是不是,你就是有意见,也可以提出来的,然后,大伙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商量,也未尝不可的,却是何必弄得如此......哎!”
阿庆哥冷笑一声,道:“甘老大,这十年以来,你可曾有过真正征求过我们意见的任何一个决定?”
甘老大足下一窒,微微皱眉,道:“如此多年以来,我们所干的都是一些规模很小的小生意,在我以为,在如此乱世,能够赚取碗饭吃,便是了不起了,所以,我没想那么复杂,碰上就干一票,倒还真是忽略了大伙儿的感受啦。”
阿庆哥道:“好个忽略了大伙的感受,说的真是轻巧,嘿嘿,甘老大呀甘老大,你可是知道吗,由于你这种专权的忽略,事实上,却伤害了不少兄弟们的心。”
甘老大道:“哦,居然有这事,你倒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