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华期期艾艾地:“受了冤枉就受了冤枉呗,忍一忍就算了,忍不了就去自寻短路了,想伸张正义的就去革命了,革命不都成功了吗嘛!”
黄琥珀当即反应过来,江副组长这是摆领导谱呢,想要显得自己亲民呗,那些受冤枉的故事,不就是窦娥冤小白菜杨乃武吗?
“江副组长,您说的这些都有!您是想听古代的,还是想听现在的?”
“就现在的。”
黄琥珀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啥?”
现在的?那太多了啊!
可这些都是所长开会时宣布过严令禁止提到的啊!
黄琥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江副组长,这些呢,不是黄小华该讲的,不过呢,要是小姐妹自己关起门来,私下的说一说还是,呃,呵呵!”
江筠抱着胳膊往沙发上一靠,紧盯着黄琥珀的脸,看得出黄琥珀是在故弄玄虚。
再看看黄小华,紧张局促是真的。
或许,她能从黄小华这里听到一些她想知道的东西:“黄小华,你是本地人?”
黄小华点头:“是!祖上八代贫农!”
这不是卖惨,而是为了证明自己身家清白。
江筠夸了句:“你的推拿再跟黄科长学学,回头我跟秦主任提一提。”
形势急转直下又再突起,如此跳脱的问话,让黄小华悲喜交加:“是!我一定好好学!”
黄琥珀笑得毕恭毕敬,机会来了:“谢谢江副组长看得起!我一定尽力教,把我所有的本事都教给小华!”
呵呵,时间是挺紧的,多了不敢说,一两招绝招还是能教出来!
黄琥珀拉着黄小华出门,秘密传授心得去了。
江筠坐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列出了几条计划。
江筠很不喜欢黄琥珀。
性格张扬,心思外露,讨好的话语太直白太夸张。
还有那种自来熟的亲昵,打招呼都能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她觉得自己跟这种人不会再有交集,索性连敷衍的力气都省了:“黄科长,不用麻烦你了,有什么事我会叫服务员的!”
黄琥珀岂肯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不麻烦不麻烦,江副组长,我看你走路还是有点提不起脚来,是不是还没消肿呢?我再给你按按!医务室那边今天人可多了,走马灯似的,大白天泡温泉,热昏过去好几个,他们都忙不过来,嗯,您放心,没多长时间,我跟小华一起给您推拿!”
边说边拉着黄小华上前:“江副组长,您说话特别好听,小华就想跟您学学,一点儿也不耽误您时间,小华要去参加缅怀革命先烈的朗诵比赛,您听听看,给指导两句。”
江筠转头打量了一下黄小华:“陵城的历史,你都知道?”
黄小华连连点头:“上下五千年的都知道!”
不但知道历史书上的故事,民间村野酒肆茶馆的野传故事也听过不少。
江筠问:“陵城有个别墅,说是有个女学生被枪杀了,解放前的事,听说过吗?”
黄小华犹豫了一下:“听过。”
江筠蹙眉:“到底是听过还是没听过?不要临时现编来蒙我啊!”
黄小华害怕了:“我知道的就有两三个版本,有说闹革命被反动派杀的,有说争风吃醋被情郎雇人杀的,有说梁上君子谋财不成反害其命的。
不晓得江副组长喜欢听哪个版本?”
情急之下,黄小华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了。
江筠一怔,原来还有这么多版本啊!
书面版本和民间版本,出发点不一样,关注的重点不一样,说出来根本就是两个走向啊!
怪不得要搞社研!
所以,她想听最容易流传越不让说越有人说的版本:“争风吃醋的!”
黄琥珀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江副组长,咱们进屋里去说话,你要听的这个版本,可多秘密了,不能让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