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仔细回想着宋健宁给她按头部时的手势,不知不觉的就在自己的头上按了起来。
试了好几回,除了胳膊举累了手指头变得冰凉以外,她的脑海里没有出现任何画面——原主的记忆和原来时空的记忆都不在线。
门外走廊上出现了轻轻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惊呼声。
那是半夜里忽然见到一只老鼠和见到一个人影才会有的惊吓声。
江筠侧耳细听,等着外面的声音变平静。
缪海平过来笃笃地敲门,声音急促而焦虑:“小江,快醒醒,小江,不好了,不行了!”
江筠蹦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用急行军速度穿好衣裳开了门:“谁不行了?在哪儿?”
缪海平带着哭音:“小江,快,快,林姐晕过去了!”
气温太低,林瑞芳的身体太虚弱,身体的创口疼痛,半夜里爬起来吃药的时候,由于晕眩而跌倒在地,等缪海平听到声音跑过去看时,林瑞芳已经出现了休克。
江筠一马当先往前冲,一边告诉缪海平:“我给林姐做急救,你去叫步组长他们起来?”
时间不等人,必须同时做好准备。
江筠手指冰凉,已经没有办法去摸林瑞芳的脉搏,只能伸手去摸林瑞芳的颈动脉。
林瑞芳猛地一颤,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语调微弱:“疼……”
江筠很沉着,把林瑞芳的胳膊绕到自己的颈后,咬牙一使劲,把林瑞芳从地上扛起来:“不用担心,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们住的这个老式别墅是木头地板,在三楼还不至于寒气透骨凉,多待一秒钟对林瑞芳的身体就多一份伤害。
还好她受过训练,当卫生兵要扛伤员,那些给她们练手的女兵都是新兵连个子最高体格最壮的,新兵连长当时还嫌她们动作慢,真要上战场的时候,一个男兵最少都一百四五十斤,还有二百来斤的,她们这点的力气连人都扶不起来怎么行?
步森远严立新噼里啪啦跑上来,不好意思进屋,只站在门口问:“小林怎么样了?”
江筠半蹲在床前扭头答道:“失血过多休克了,要么送到医院去打针,要么就要请医生带着药上门来。”
步森远当机立断:“外面太冷,咱们就一个单车,万一路上再吹了风着了凉就不好办了,干脆先去医院叫医生来,让医生看看,等天亮了还不行的话,我打电话让人安排个车送小林去医院。”
真是出师不利啊,好不容易出门坐趟飞机就遇上了紧急情况,刚开展工作,几乎都被放倒了——会喝酒的被灌倒了,不会喝酒的不是撞昏了就是生病晕倒。
真他大爷的邪门儿啊!
步森远暗暗叹口气,问江筠:“小江,你跟我去医院,小林的情况你知道怎么回事,跟医生说也说的清楚,其他人就在这儿照顾小林。”
江筠点头:“好,缪姐,你去厨房烧开水,给林姐喝一杯热红糖水,没有红糖,白糖水也行,对,只要是甜的热的就行!把我的热水袋拿去,给林姐捂手捂肚子。”
他们白天刚从医院回来,再上医院熟门熟路。
急诊室的护士一眼就认出了江筠:“又来了啊?你哪里不舒服?是头疼吗?我这就通知医生!”
看吧,不肯住院,大半夜的又来送急诊。
等傅医生磨磨蹭蹭地来了,问明了情况,不肯出诊:“既然是在我们医院里做的手术,直接带过来啊,我这跑一趟,万一还来了其他急诊病人怎么办?”
江筠着急了,生气的拍着桌子两下:“那不是有救死扶伤的义务吗?我这都亲自跑到医院来请你们出诊了,等会儿再来急诊病人可以去找其他医生啊,就你一个医生了吗?我们那病人要出了事儿,你负得起责吗?”
标准的普通话,标准的义正言辞,把傅医生说愣了。
护士悄悄的把傅医生拉到一边去说话:“傅医生,她是秦主任送来的病人,还亲自找宋主任给她看诊的那个女的。”
江筠耳尖听到了,立即醒悟到,对呀,可以搬秦骁的名字出来用:“秦主任有什么问题包在他身上,所以我才来请你们出诊,要不我现在借你们的电话给秦主任说一声?”
傅医生脸色一变:“不用了!我这就安排!”
随即亲自跑着去妇产科翻了手术记录,喊护士取了药品注射器,手忙脚乱的提着两个急诊箱上了车。
等车子到了办事处的院子外,傅医生下车,看到门上挂的牌子,上面的单位名头大得很,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