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顾不得陈跃飞的取笑,大大方方地靠在陈援武的怀里,活动了一下手指,在琴键上灵巧的跳动。
只是随意的试音,最简单的巴赫小步舞曲,极其纯净的音色,配上轻松欢快的节奏,屋子里的气氛美妙而又神圣,江筠感动得又在陈援武的脸上亲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钢琴?”
她不记得自己跟任何人提到过。
陈援武惬意的享受:“必须知道!”
倚在门框上的陈跃飞再也受不了了,这么不避嫌的当着他的面耍流氓真的好吗?
今天一直当他透明是吧,看他怎么反助攻!
“哥,牛啊!”陈跃飞竖起大拇指:“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做的好!”
原话是“在战略上重视敌人,在战术上藐视敌人”,陈跃飞故意说反了,就是想看他亲哥五颜六色的表情。
陈援武起身,毫不客气捏紧陈跃飞的肩膀往外推:“别捣乱,去食堂打饭去,一会儿就有客人来了!”
陈跃飞反手抓住陈援武手腕上的手表:“这才几点啊!你是让我到食堂去给他们打下手吗?”
说实话,眼前的真人秀没什么尺度可言,远不如那些外国电影里的镜头大胆,好就好在没有在关键时刻镜头就跑到天花板上去晃悠。
呃,还有那么一点点想留下来接着看。
陈援武不管,继续赶:“走走走,快去,我饿了!”
饿得如饥似渴啊!
有个这么没眼力见的大灯泡在旁边杵着,推出去斩了!
陈跃飞不情不愿的出门,蹑手蹑脚地顺着墙角往后面去,不出意外的看到几个大妈站一排交头接耳的,看样子有一会儿了,抬手就轰:“你们干嘛的?特务啊?谁派你们来的?”
吃午饭都嫌早,这想听墙根的也太着急了吧!
大妈们回头,以为陈跃飞是陈参谋手下新来的干事,不以为意地走开:“路过。”
陈跃飞叉腰:“这都是最里头一家了,哪儿来的路过!”
这些人的这些行为,是叶清音最看不上的——探听情报是正经事,偷听老百姓的饮食男女是最卑劣的。
大妈们无话可说,只得悻悻然散去。
被人赶出来了,还当清扫战场周边,真想做好事不留名啊,陈跃飞顺手敲敲窗户:“注意点,能听清楚啊!”
陈援武啼笑皆非,刚才外边的声音在屋里的确是听得特别清楚。
江筠却突然醒悟到,这么差的隔音,以后她要是想弹琴,邻居们该嫌吵了吧:“老武,得弄两张棉被把窗户和门都给挡住,窗帘根本就不起作用。”
其实两床棉被还少了,最好就是把四面墙上都钉满棉被,弹琴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这么漂亮的钢琴,不弹狂想曲简直太浪费。
陈援武嗯了一声:“咱们就两床棉被,都拿来挡窗户,晚上咱俩盖什么啊?我给你当被子?”
现在他开车溜得很!
江筠假装没听见:“先把窗帘和床单给换了,套个被套。”
这几天陈援武动不动就开车,她有点招架不住,刚才能那么忘我的表达开心,实在是钢琴带来的震撼太大了,还是去做点艰苦的家务劳动分散一下注意力。
听陈援武说宿舍里停过两次暖气,半夜里都给冻醒了,江筠特意做了个被套,可以套两张棉絮在里头。
被子太厚不能叠豆腐块,江筠就卷了个被卷堆在床头。被面上点缀着几朵用碎布剪裁的立体的小花,随意的绣了一些竹叶和树叶散落在四周,刻意中带着随意,别致而又精致。
陈援武把客厅里的大饭桌上摆上各式糖果,去厨房烧开水洗杯子,他借的二十个开水瓶都得灌满,五十个茶杯都得用牙膏搓一遍。
天气这么冷,洗洗涮涮的活,肯定不能让江筠动手。
……
随意吃了半个花卷,江筠就放下了筷子,她还是心里一有事就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