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彻夜难眠,清早起来,眼下是淡淡的阴影。
打开抽屉,拿出陈静送给她的化妆品,一盒彩妆一支口红,是蜜丝佛陀的品牌。
平时没有机会能用到,谁知道今天第一次拿出来用,不是为了在婚礼上化点淡妆,而是为了当遮瑕膏。
江筠对着镜子,用无名指的指肚细心的沾掉看起来多余的胭脂,回头仰脸浅笑:“看得出来我打粉了吗?不明显吧?”
陈援武惊喜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江筠,明明看着她涂脂抹粉,却又瞧不出来那些化妆品的痕迹,只觉得江筠看起来五官鲜明妩媚动人,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就显得耀眼夺目。
特别是那张红唇,水润晶莹,分外诱人,他现在就想吃,恨不得上前亲一口:“太自然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江筠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抓了抓秀发:“一会儿回到那边我再梳辫子,要不然戴帽子该把发型压坏了,然后重新画个稍微浓一点的妆,好不好?”
她所谓的“浓妆”,就是让化妆品的痕迹更明显而已。
陈援武看得目不转睛:“好,你想怎么滴都行。”
他甚至脑补出来江筠的婚纱照妆容!
江筠微微斜着眼风扫过去:“你说的啊,那我以后上班也化妆去了哟!”
陈跃飞恰好在这当口过来,愣在原地,随即夸张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哎嘛呀!这是鲤鱼精跳出来了啊!太闪亮了,照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越剧追鱼》里的女主叫什么,陈跃飞早都不记得了,就记得鲤鱼精是个绝对的大美人。
江筠瞪眼朝陈跃飞招手:“鲤鱼精是吧?那你告诉我,你哥曾经跟谁定过亲?又被谁嫌贫爱富抛弃过?”
陈跃飞两手在脸上一抹,嘿嘿笑:“传说,都是传说!”
陈援武的脸色秒冻:“什么传说?”
陈跃飞嬉皮笑脸的:“瞎说,我瞎说着玩儿的!哥,我烧好热水了,是你去把车发动,还是我去就行?”
天寒地冻的,发动机都冻住了,发动车的时候要两个人配合,一个点火,一个往发动机上浇热水。
陈援武把手上的热水袋重重地拍到陈跃飞的手上,忍着踹一脚过去的冲动:“灌两个放座位上,要不然一会儿坐着冻得慌。”
陈跃飞故意敬礼:“是,一定给最高首长当好警卫员!”
大爷哎,刚才的玩笑好像有点开大了!
陈援武又横了陈跃飞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啰嗦,弯腰拎起江筠脚边的行李袋:“小筠,一起过去。”
车子点着之后不能熄火,旁边又总有孩子看猩猩似的围着车子转,必须得有个人帮忙指挥一下才能把车子开出巷道。
哥俩通力合作,还是废了不少劲才发动车子,巷道里都是废气味道,每到这个时候,江筠就特别怀念那些先进发达的科技工艺。
嫌弃什么,什么就不断出现。
在装备部家属院门口下车的时候,后座的车门打不开了,陈援武从驾驶座出来给她开门,顺手扶了一把。
江筠眨了眨眼睛,报以会心一笑,绅士总是为女士开门的:“谢谢!”
有几个家属围在一起聊天,扭头看见江筠,忍不住悄悄议论:“陈参谋这个对象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坐个车都得人家开车门。”
“听说陈参谋连升三级,是他对象的父母在后面使的劲!”
江筠目不斜视的从她们身边经过,拎着大包小包的直奔自己的家——这些人她都不认识,连打招呼都免了。
有个人忍不住悄声道:“陈参谋的对象是不是电影演员啊?我怎么就闻着她身上就那么香呢?像是脂粉的味道。”
另一个盯着江筠背影的中年妇女说道:“陈参谋的对象是歌舞团的吧?昨天晚上我看见两个当兵的抬了个老大的风琴去他们家。”
有人惊呼:“啥?风琴?她在歌舞团干什么的啊?怎么家里就能有风琴了呢?”
这可是个非同小可的大件啊!
能在家里摆个风琴,意味着有学历啊,看着就羡慕:“人家陈参谋有文化,找个对象也是个文化人,多好啊!”
有羡慕的,就有不屑的:“切!文化人又咋了?不就是书读的多一点吗?提干提的早一点吗?还不是没结婚就住一起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