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玉兰羡慕的看着江筠穿着裙装的背影和亮闪闪的宝石发饰:“你要是不说,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现在这打扮多洋气呀!你看那做派,还跟老外手牵手呢!”
她们身后的那帮中班的孩子,也跟着起哄,用手指刮着脸皮,七嘴八舌的喊:“羞羞,牵手手!羞羞,手牵手!”
田秀荣嘴角撇到了下巴:“哼,穿的洋气不代表有良心!她妈腿断了三年了,她一眼也没去看过!”
仇玉兰张大了嘴巴:“三年啦?那她也不回家吗?她是不是让她妈给打跑的呀?她妈是不是下手特狠呢?”
家属院里挨父母皮带抽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男孩子,一挨揍就想离家出走去找党找组织的不在少数。
田秀荣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天下无不是的爹娘!爹妈打孩子是天经地义的,谁家爹妈不打孩子呀!打得狠点又怎么啦?还不是为她好!哼,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不懂得报恩,不懂得孝顺,白眼狼!”
“哎哟,那她爸也不管?这也太惯孩子了吧?”
“她爸妈离婚了,她跟她妹妹都跟她爸。”
“哟,离婚啦?”仇玉兰赶紧凑上前:“有俩闺女啊?那不得一人一个吗?怎么都跟他爸呢?”
田秀荣作势叹了口气:“哎!她妈没文化,又是当工人的,挣的肯定没她爸多呀。”
仇玉兰啧啧啧:“干啥离的婚哪?也是她爸嫌她妈?是不是她爸又看上谁了?”
田秀荣又叹了口气:“哎!谁知道呀!反正呀,她妈整天拖着个断腿,什么也干不了,哪儿也不能去,这要换了我呀,肯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仇玉兰也有八卦消息:“他爸是谁呀?是不是咱们团的啊?我听我们老头子说,他们团的指导员就为了找文工团的女演员,硬是跟家里的黄脸婆离婚了。”
田秀荣撇撇嘴:“她爸姓江,以前在师部当科长。”
“哟,那就不是我们老头子说的那个人了。那她爸离了之后现在找了没啊?”
“离了婚之后,他们就搬家了,后来再找没找我就不知道了。你看刚才那个女的,长的就随她爸,她爸就长得白白净净的,斯斯文文的,这要再找还不容易啊!”
“哎哟,真要找了,一进门就当后妈,两个这么大的闺女,这后妈也不好当啊。”
“那倒也未必,说不定那后妈条件挺好的呢,你看那闺女现在打扮的!怪不得就看不上她亲妈了呢!呸,忘恩负义!”
这最后一句,才是田秀荣真正想要发泄的!
两个照顾祖国花骨朵的保育员,毫无顾忌的,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一路畅聊着八卦,往幼儿园走去。
江筠牵着珍妮慢慢往回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因为见到了田秀荣和田秀荣脸上的那副眨眼就翻了一副嘴脸的表情而不舒坦。
“詹安,你怎么啦?我真的不介意那些孩子的行为,他们都是天使,是带来光和爱的天使。你没有发现吗?他们的手指都带着爱的光芒!”珍妮试图让江筠开心:“我的祖父就开设有幼儿园和学校,我在假期都会去幼儿园做义工。”
珍妮眼中的真诚,让江筠感受到满满的暖意:“你很有爱心啊!你一定是你们家族的骄傲!”
珍妮回以微笑:“詹安,你一定也是你爸妈的骄傲!”
江筠把目光投向万里无云的晴空,她一直想做让父母引以为傲的孩子,可惜呀,她的努力和成功,从来都没有入过她亲爹妈和便宜爹妈的法眼。
回过头,尽忠职守的警卫员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江筠找话题:“珍妮,你的任选课都选的什么呀?”
珍妮耸耸肩:“艺术与设计,戏剧,地理学,历史学,食物营养学,音乐,体育,西班牙语,古典文学。”
江筠惊了:“你学的过来吗?”
通常能选一半就不错了,不是学不会,而是精力不够,因为所有必修选修的课程都需要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