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把抓着菜刀的手放在身侧,微微躬身向众人致谢:“谢谢大家,幸好你们都来的快,我刚才真是吓坏了!等陈援武回来,一定让他好好谢谢诸位!”
聂干事点点头:“小江,陈参谋不在,你这有什么需要的,你就上生活科去找我。行了,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我们也都回了。”
众人很快就散了。
江筠退回屋里,关上门,嘘了一口气,晃了晃手里的菜刀,下午破过鱼的刀闻着还有一股腥味。
刚才这么一折腾,她头发也湿了,后背也湿了,又不愿意再出门去洗漱,不想碰到牛干事那两口子,就拿起搭在脸盆架上的湿毛巾擦了一把脸,换了件干净的汗衫,躺下来睡觉。
至于牛干事那两口子睡不睡得着,她可不管了。
江筠倒是轻松地入睡了,却没想到刚才想来帮忙,反而看了一场热闹的这些人,回到家可有话说了。
他们这个大院儿,是出了名的安全,蚊子飞进来扇个翅膀都得小心点儿,尤其是家属院,更是有一种生活在安宁状态下的悠闲。
聂干事乐呵呵地回了家,聂干事的爱人龙小敏刚哄孩子睡觉,听见门响,母子俩都跑出来了:“什么事儿?抓到坏人没?”
聂干事想起来就乐:“今天可有意思,牛干事那大嗓门被人给治住了。”
龙小敏着急:“你乐什么呀?不是喊有坏人吗?怎么?是牛干事出事儿了?”
聂干事笑着摇摇头:“牛干事他们那趟不是还空着好几间屋子吗?陈参谋家属刚搬过去,也不知闹了什么误会,陈参谋家属拎着菜刀就跟牛干事顶上了,好家伙,那个小江,看着还不到牛干事肩膀高,一点也不怕事儿,那大道理说出来一套一套的,把牛干事怼的呀,那脸呢就是牛肝色儿了!哈哈!”
八岁的聂光荣认识牛干事,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最崇拜力量型英雄的年纪:“牛叔叔不是有枪吗?他还能怕家属?”
聂干事回想着江筠义正言辞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儿子啊,有理走遍天下,你说的大道理要是能让人家服你,拿枪的人也得听你的。”
江筠瞪着牛干事,大声道:“大半夜的,就我一个女的在家,你不往里闯,我也不会呼救!”
牛干事气得脸都白了:“胡说!”
江筠指着牛干事的脚:“你看看,都闯进来了!”
牛干事看看脚下,忙不迭的往后缩回脚,退出门框外,又回头拽着张瑛的胳膊:“我媳妇儿在这儿呢,你可别瞎说!”
周围又是战士又是同事领导的,牛干事真急了,想把张瑛推到前面来。
张瑛使劲儿的往后躲,脑袋都快埋到胸口去了,一副恨不得马上消失的样子。
江筠轻蔑地扫了张瑛一眼,冲着牛干事一扬下巴:“那你怎么不让你媳妇儿来敲门,你大半夜的砸我门干什么?”
牛干事语塞:“我……”
替我媳妇儿找你算账来了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当着大伙的面,他一个大男人掺乎女人的事儿,说出去该被人笑死了。
赶过来救场的人里就有后勤处生活科的聂干事,知道这栋宿舍里住的都是谁,另外两家的家属他都见过,刚刚喊抓坏人的这间宿舍的钥匙是刚领走的。
见江筠挺激动的,就上前一步站在执勤战士旁边,好言以对:“你是陈援武的家属吧?我是生活科的聂国庆,你这屋的钥匙,只有陈参谋才有。”
终于来了个讲理的,江筠放软了语调,冲着聂干事点点头:“您好!我姓江,刚刚我在家,正准备切个苹果吃,就听到砸门的声音,我就问是谁有什么事?他也不说,等我把门打开,再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就要往屋里闯,那我就只好喊救命了。”
这是江筠的原则,跟讲理的人好好的把话说清楚,遇到不讲理的人就比一比谁更狠。
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陈援武,一听聂国庆和江筠的对话,忍不住小声议论:
“陈参谋什么时候有家属了?”
“陈参谋不是住那边单身宿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