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干事一听,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指着江筠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刚才干嘛不提陈参谋?”
聂干事见江筠这么有礼貌,讲得也很清楚,就接着问:“小江,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筠抓了抓自己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反问:“都这个时间点了,一个陌生人砸门,不说他是谁,也不说有什么事儿,就直接往屋里闯,你说我该怎么办?”
牛干事又急了:“你,你,你不要胡说!我哪里往里闯了?”
江筠理直气壮地看向牛干事:“那你说,你干什么来了?”
牛干事张口结舌:“我……”
怎么又被这小丫头片子把话给绕回来了呀!
江筠再次给牛干事洗脑:“没开门的时候我就问你是谁,开了门又问你是谁?到现在我都认识聂干事了,你还没说你是谁!”
说完又转向聂国庆:“聂干事,我今天是第一天来,陈援武又不在家,遇到一个二话不说就往屋里闯的,跟鬼子进村似的,又是砸门又是威胁的,那我该怎么办?哭着求饶吗?”
聂干事忍着笑,打圆场:“小江,这是保管处的牛干事,就住你们这趟宿舍的最西头,他跟陈参谋都认识,牛干事就是嗓门大点,可能有啥误会,既然大家都认识就没事了哈。”
牛干事冷汗都冒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筠一个劲的说他往屋里闯让他下不来台,一见聂干事给他搭了个台阶,赶紧顺坡溜:“哎,误会误会,早说陈参谋,啥事儿都没有了。”
江筠冷笑,一语双关,说给张瑛听:“没事儿我抬陈援武出来干嘛呀?能吓唬谁呀?陈援武那嗓门还没我响亮呢!”
牛干事彻底尴尬了:“行了行了,那就没事了!都是误会,我,我回去了!”
转身推着张瑛:“回了,回屋去!”
聂干事看看江筠,也转身其他人说:“这是陈参谋的家属,以后大家都认识了,都照应一下。”
江筠把抓着菜刀的手放在身侧,微微躬身向众人致谢:“谢谢大家,幸好你们都来的快,我刚才真是吓坏了!等陈援武回来,一定让他好好谢谢诸位!”
聂干事点点头:“小江,陈参谋不在,你这有什么需要的,你就上生活科去找我。行了,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我们也都回了。”
众人很快就散了。
江筠退回屋里,关上门,嘘了一口气,晃了晃手里的菜刀,下午破过鱼的刀闻着还有一股腥味。
刚才这么一折腾,她头发也湿了,后背也湿了,又不愿意再出门去洗漱,不想碰到牛干事那两口子,就拿起搭在脸盆架上的湿毛巾擦了一把脸,换了件干净的汗衫,躺下来睡觉。
至于牛干事那两口子睡不睡得着,她可不管了。
江筠倒是轻松地入睡了,却没想到刚才想来帮忙,反而看了一场热闹的这些人,回到家可有话说了。
他们这个大院儿,是出了名的安全,蚊子飞进来扇个翅膀都得小心点儿,尤其是家属院,更是有一种生活在安宁状态下的悠闲。
聂干事乐呵呵地回了家,聂干事的爱人龙小敏刚哄孩子睡觉,听见门响,母子俩都跑出来了:“什么事儿?抓到坏人没?”
聂干事想起来就乐:“今天可有意思,牛干事那大嗓门被人给治住了。”
龙小敏着急:“你乐什么呀?不是喊有坏人吗?怎么?是牛干事出事儿了?”
聂干事笑着摇摇头:“牛干事他们那趟不是还空着好几间屋子吗?陈参谋家属刚搬过去,也不知闹了什么误会,陈参谋家属拎着菜刀就跟牛干事顶上了,好家伙,那个小江,看着还不到牛干事肩膀高,一点也不怕事儿,那大道理说出来一套一套的,把牛干事怼的呀,那脸呢就是牛肝色儿了!哈哈!”
八岁的聂光荣认识牛干事,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最崇拜力量型英雄的年纪:“牛叔叔不是有枪吗?他还能怕家属?”
聂干事回想着江筠义正言辞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儿子啊,有理走遍天下,你说的大道理要是能让人家服你,拿枪的人也得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