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保洋洋得意:“你别看我射击时候只盯着目标,其实我是耳听八方呢!什么事情我都会把前后左右考虑得仔仔细细周周到到!我要是像你一样敢让小姑娘给我生孩子,保准给安排得妥妥贴贴,让谁也发现不了。”
陈援武下意识的问:“那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人家会找到她?”
陈振保拍拍陈援武的肩膀:“那就看你弟弟怎么安排的了,他要是给找个妥帖可靠的老乡,巡逻执勤的时候顺便去看看,估计别人还是找不到发现不了的。”
陈援武低头回想,从江筠离开京郊幺九二五医院,到他去草原军区战地医院,到他接了江筠回师部家属大院,前前后后十几天,每个环节都有可能会出岔子,但是江筠全都躲了过去。
若是江家人去春城,找了他不认识的人帮忙,那么,江筠再遇到什么难以解释的关口,再施什么巧计,完全可以滴水不漏的过关。
她的好运气,他见识过不止一次。
陈援武的表情有些松动,说了实情:“她没生孩子,退伍了,跟她父亲去了春城,现在我找不到她。”
陈振保吓一跳:“怎么,为这事受处分了?她一个人扛了?真够意思啊!”
陈援武没好气的捶了陈振保一拳:“别瞎猜!她父亲因为这次上头的事必须要转业,她只能跟着走了。我就只知道他们去了春城,再往后就找不到人了。”
春城那边的军区,陈援武不认识任何人,也不敢让陈忠去找人问,事情的敏感期还没过去,问到了也只会给上了黑名单的江永华添乱。
陈振保嘶了一声:“这么老远的路,身份又这么说不得,那你可找不到了!我听说的,好像参座过了年要去那边视察,你去问问,说不定参座能带你去呢。”
陈援武握了一下拳头:“放完假我要回去学习,哪能跟着参座跑啊?你帮我留意下,看到时候是谁跟参座走?”
陈振保再次拍拍陈援武的肩膀:“你这事除了你自己去找,人家就是顺便替你问问,有啥用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不心疼?”
陈援武沉默。
怎么不心疼,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啊!
陈援武一动不动地站在夜色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坐在窗前哭泣的女孩,随着开动的火车,渐行渐远。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援武在夜里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江筠委屈的看着他,泪光盈盈。
他无数次地自责,不该在听了叶清音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还让江筠独自回家。
江筠一定是生他的气了,去到学院都不找他,什么话也没给他留下……
陈援武只能回到学院,再想办法去追查江筠的下落。
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回来了,恢复了正常的学习训练秩序,陈援武也只有利用每个月休息外出的时间,去打听江筠的消息。
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除了那张到春城的火车票,没有人知道江永华去了哪里,一直也没有人来部队调取江永华和江筠的档案。
所有找寻的线索,就像那辆消失在夜色中的火车,渐渐的断了。
再见江筠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陈援武的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凝聚了一股说不清的怒火。
这把怒火,在他心里越烧越旺,蹿得他像是随时要爆发。
体能训练的时候,他比谁都刻苦,浑身总有股使不完的劲儿,不到精疲力竭绝不收手。
同学和战友叫他去打球,他在排球场上的扣杀和在篮球场上的拼抢,那股子狠劲,几乎可以和专业球员媲美。
他只有在最擅长的乒乓球面前才会破绽频出——拿起乒乓球拍,他就会下意识地想起江筠笑嘻嘻的跟他说“你要让我十个球哦”,挥拍的手,就挥不下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援武越来越出类拔萃,也越来越沉默,脸上几乎都没有笑容。
即便是这样,他的粉丝和球友还是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