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趴得太用力,地上又冷,她的四肢都有点僵硬了,甩甩头上的沙子,准备爬起来。
陈跃飞惊喜的小声喊:“小筠,你看,卡车!”
他们以为看不见了的卡车,赫然停在几百米开外。
原来他俩刚才脚步有偏差,追岔了方向。
陈跃飞把脑袋左边歪右边歪:“小筠你看卡车是不是翻车了?”
江筠看远处昏暗夜色中的剪影:“是,侧翻了。”
车斗朝着他们这边,车厢里的几个人都被甩出了车外,开始慢慢坐起来起身走动。
陈跃飞小声道:“王峰惨了,在驾驶室,会被那两个大个子给压扁了,他的腿本来就断了。”
江筠小声答:“咱俩爬着过去,他们几个保镖有的是力气,能把车抬起来。”
既然是在这些人的背后,他俩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等陈跃飞和江筠终于靠近卡车的时候,驾驶室里的两个高个子保镖已经爬出来了,四个大个子加上吉达,正在合力抬车。
那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穿着拖地的军大衣站在一边。
陈跃飞拿着江筠的毛巾,从背后一把捂住男孩的嘴巴,一拳把他敲晕,快速把军大衣棉帽子扯下来给江筠。
江筠套上大衣棉帽,弯着腿,快步跑过去,高个子还在喊:“三号别过来,小心砸着你!”
江筠趁着汽车轮子着地的一刹那,跑到油箱前,一把拧下油箱的盖子,在高个子察觉不对劲追过来之前,把火柴擦着扔进了油箱。
火势很猛,火苗一下子就蹿出油箱,江筠来不及躲开,身上的军大衣也着了火。
不易察觉的汽车异响,是发动机的皮带要断的声音。
江筠就在这一凝神的功夫,动作停顿,脚下踩了个空。
陈跃飞见状急忙伸手去托住江筠的胳膊把她扶稳。
拿枪押着陈跃飞吉达江筠上车的两个高个中的一个,突然指着陈跃飞和江筠喝道:“你们两个,把手举起来,到那边去站着!”
陈跃飞无奈,举手退开。
江筠举手转身,高个用枪点着她:“把军大衣棉帽子都脱下来,扔到车上去。”
另外一个高个问:“怎么回事?”
“咱们带两个人做人质就够了,让他们俩在这呆着,淋点雨,吹吹风,茁壮成长!大衣让三号穿上,孩子不抗冻,一会儿气温能降到零度。”高个面无表情的答道。
其实高个是发现陈跃飞动作很灵活,怕带在车上,万一伺机反抗,会给他们的逃跑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想着把江筠的棉衣脱掉留下来,陈跃飞总不会扔下江筠自己跑了!
这风就这么刮,没吃没喝的,方圆几十里内都没人,看他们能撑多久。
陈跃飞看着扬尘而去的大卡车,转头看看江筠:“冷吧?我把棉袄脱下来给你!”
江筠把垫在背上的毛巾抽出来,裹在头上用力扎紧,在下巴上系了个死扣,确保大风不会把毛巾吹跑:“不用,我身上的袍子还够厚,你要保持体力,拽着我别让风把我刮跑就行,咱们得追上他们的车。”
陈跃飞愕然:“咱们两条腿儿,顶着风,怎么追的上?马上就天黑了,车辙都看不见了!”
江筠背风站着:“那车开不了多远就得坏。”不等陈跃飞发问就解释道:“发动机的皮带快断了,他们要是着急踩油门的话,车很快就会就停下来了。”
陈跃飞恨恨地道:“麻麻地,枪和子弹都被他们收缴了,发报机也在车上,车子要是坏在半路上,他们会不会把吉达和王峰怎么样?”
江筠试着往后退着走,走不动,只好转过身来,紧紧的抓着陈跃飞的胳膊:“那些人只要想给车子加油就不会把他们俩怎么样。而且我看他们会修车,车上要是有备用工具,他们给马达换了皮带,还是能赶到连队去,咱们要在他们换皮带的这段时间赶上去。”
陈跃飞咬牙:“可是咱们什么也没有,追上去又能怎样?”